潺潺流水,懸峰奇石錯落有致,奇花異草香飄蝶舞。
與外麵的酷熱相比,這垂直的天坑溶洞簡直是世外桃源。
也不知誰的奇思妙想,在這絕壁之上鬼斧神工鑿出門庭樓洞,中間流水浮石崔嵬秀麗,蝸居起來彆有一番寫意。
一柄竹椅,一碗花茶,容月卿蹺腿坐在自己的一方天地,聽著琴侍彈著高山流水,說不出的舒心寫意。
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則是身邊一個打扮精致的小女孩,捧著個茶盤近乎氣呼呼地就差沒甩容月卿身上,動作粗暴茶水四溢,語氣極儘敷衍之能事,“爺,茶!”
容月卿的好心情戛然而止,怒道,“你給我站住!”
光言語哪裡能擋住慕容曉的腳步,容月卿最後還是屁股離了椅子,走過去將其抓住,“怎麼,還很委屈?”
慕容曉頭上頂著華麗繁瑣的頭飾,猛地被拽住,各種珠串互碰發出空靈的響聲。輕一回頭,一雙淚眼汪汪的杏仁目,無辜水靈像極隻委屈的貓兒,看得容月卿這位老父親心都要化了,手上的力道都鬆了幾分。
可接下來慕容曉乾的事是大煞風景。叮叮鈴鈴的摔了茶盤,拉起美麗的紗裙,露出腳上一串白花花的銀腳鐐,怒問,“換你,你樂意?”
容月卿眯眼瞄了那腳鐐一眼,鬆開慕容曉氣定神閒地躺回竹椅上,“是你自己在莊上好好的大小姐不當,非要來我這裡當階下囚,你這叫求仁得仁。你若是不喜歡這鏈子,那就回你的籠子去,我給你備個金絲籠子關你這種不聽話的小貓也合適。”
回想這些天被關起來的恐怖經曆,慕容曉冷汗直冒。
隻記得自己徹底恢複意識的時候,手腳被錮嘴巴被堵,一屋子人像對待待宰牲畜一般將其擺布。再想起之前交出毒引、蠱母的承諾,嚇得哇哇直哭,以為再也沒機會見著天上的太陽。
還好,一直伺候她的都是些安靜的年輕女子,對她一直以禮相待。
柳花月才會出現在她的房間,和顏悅色地對她說各種安撫的話。
容月卿講究男女之彆,從不進慕容曉的房間,隻等她穿戴整齊柳花月領著去見。有時候慕容曉發脾氣躲在房間不願見麵也是可以的,頂多少吃頓飯,不過也不會把她餓太狠,再氣也會給她留殘羹剩飯。
為了逃出去,慕容曉豈會錯過出門的機會。好幾回嘗試逃跑,都被抓了回來,於是脖子連著上臂,腰連著腳兩頭,是給她掛了兩串設計精巧的銀鏈。不影響正常起居,但想施展輕功出手反抗卻是癡心妄想。
容月卿此後更是撤走了房間的門鎖和守衛,放慕容曉洞中隨意遊蕩。
然而能自由出入的她是比被關起來的時候更憋屈。抬頭就是天空,有浮雲、月亮、星星、飛鳥,獨獨沒了自由,可憐兮兮地被困死在這懸崖峭壁之中。
慕容曉一直聽說西爾法有容月卿這麼一個好友。西爾法慣了獨來獨往,能被其承認並稱之為朋友的人屈指可數,容月卿是最突出的那個。
容月卿也表示,將她抓來是受西爾法所托,替西爾法管教她。
可這些都是容月卿片麵之詞,慕容曉無從考證。
這麼多天忍氣吞聲忍受這位爺的逗弄,日子過得無比憋屈。
憋著一口氣所思所想都是西爾法快快來救。誰知等了這麼多天,是一點消息都沒有。
眼看重獲自由的希望越來越渺茫,再聽到容月卿根本沒有放她回去的打算,囤積多日的怨氣、後悔、不甘、絕望……各種負麵情緒傾巢而出。
慕容曉一屁股坐到冰冷的地板上,哭得撕心裂肺捶胸頓足。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你還不如宰了我拿我煉藥算了。”
“………………”
慕容曉突然發難,容月卿猝不及防,目瞪口呆得都忘了趕緊將她扶起來。
路過的柳花月瞧見,趕緊撤了手上的東西急匆匆趕來,一把將慕容曉拉起來,著急道,“這才好幾天,怎麼坐地板上,彆又著涼生病再鬨出個好歹來。”
慕容曉害怕柳花月,任由柳花月擺弄。總害怕這個名副其實的蛇蠍妖女,再和顏悅色再關懷備至,轉眼又會是那天晚上那副陰森恐怖的模樣。
柳花月可沒有慕容曉那麼多莫名其妙的花花腸子,扶正慕容曉,整理好她身上糾纏在一起的珠珠串串,帕子輕柔地為其抹去眼淚,哄小孩的口吻。
“乖,彆哭,五爺說話不好聽你就當他放屁,花月姑姑疼你。”
容月卿都被氣笑,站起來試圖講道理,“我可什麼都沒乾,倒是她差點潑我一身茶水。這些天為她忙前忙後衣不解帶的,讓她伺候我幾天竟然怨氣上了天。”
容月卿走到慕容曉跟前,挺拔的身高差,在慕容曉的視覺充滿壓迫感,那張和慕少白酷似美得不可方物的美人臉,印到了慕容曉的眸子中。
“你給我說說,這些天,我是打著你還是餓著你了。除了不讓你離開這彆有洞天,我可什麼都由著你,怎麼就是我虐待你呢,還莫名撒潑打滾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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