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嬸,這是?”卻裳試探性地問著,目光瞥向丹月碗裡的那枚東西。
“放心好了,我昨日差幾個新入門的小子下山找獵戶買的,小青水蛇,這蛇每年蛻皮兩次,但每次蛇頭處都會有片護額鱗不會蛻去,會越來越厚,用來燉湯絕對大補!”劉嬸指了指膳堂內,“那邊還熬著呢,愛喝喔再去盛,管夠的,吃飽哈。”
丹月幾人隻能應著。卻裳佯裝痛飲,實則將湯倒入袖中暗袋。湯汁觸及布料時騰起青煙,繡在袖口的雲紋竟褪成鎖鏈形狀。虹葉借著添湯動作,劍穗桃核在碗沿輕叩,一股靈氣飄然將湯裹挾著蒸發了。
申時·講經堂
白須長老今日講授《靈植通識》,講到赤須參時,特意舉起那株百年老參。參須在琉璃罩中無風自動,金絲脈絡投射在牆壁,恰是葬花穀的地形圖。
"赤須參最喜陰煞之地。"長老枯指劃過地圖上某個紅點,"就像"他突然咳嗽起來,袖口滑落的帕子沾著參液,滴落在地磚。
散學時,丹月故意落後。他瞥見講案下藏著個陶罐,罐口符紙與後山所見同源,隻是朱砂更新豔些。罐身水痕未乾,分明是清晨從寒潭取來。
出來後他把這一發現告訴了卻裳虹葉二人,幾人愈發感覺此地真是迷霧籠罩。
夜半·丹月洞府
卻裳攤開今日拾得的玉簡殘片,丹月以血為引,將碎片拚成半幅陣圖。虹葉忽然扯開衣襟,白日被參湯濺到的心口位置,浮現出與陣圖核心相同的桃核狀印記。
"明日是朔月。"虹葉望向窗外黑沉的天幕,"我今日偶然偷聽到,李清要開爐煉丹了。"
丹月摸出個油紙包,裡頭是偷藏的桂花糕。三人分食時,甜香裡混著淡淡血腥——每塊糕點都嵌著粒赤蕊花種,在唇齒間爆開鐵鏽味。
“這桂花糕你從何處弄來的?”卻裳一嘗便深感不對。
“我脫幾個同門去山下買的啊,他們說今日有事要回山下家中,我便脫他們帶了些糕點回來。”丹月吃著,手指上還被桂花糕沾染上了些粉塵。
“這是味道不對,我在桃心城長這麼大還沒吃過這般味道的桂花糕…”虹葉說著,忽然看向卻裳。
隻見卻裳已然盤腿而坐,開始調動其內真氣驅散其內雜質。
過後,還跑出門外將剛剛吃下的東西全吐了出來。
虹葉也沒多問,隻是照做,丹月見兩人都是如此,也隻好開始運功。
卻裳一板栗敲在丹月頭上。
“你傻不傻,我們三個現在在宗門內這麼危險的處境,今兒中午在膳堂那你又不是沒看到,那詭異鱗片都加到參湯裡來了。”
丹月吃疼,抱著腦袋委屈巴巴地看著卻裳。
“唉,你小子下次做事前先好好想想吧。”
卻裳收拾了一下,與二人說了聲便先行返回自己洞府了。
丹月看向虹葉,有些自責。
虹葉則是白了他一眼,也在他腦袋上來了一板栗,而後回去了。
二人走後,丹月上了床鋪,正準備打會坐而後睡覺,此時值夜弟子的燈籠又經過窗前,這次燈罩繪著詭異圖案。
路過卻裳屋外時,他假裝夢囈翻身,袖中短刀映出窗外景象:數十藥農正朝赤昌峰跪拜,頭頂金線比昨夜粗了一倍不止,看得卻裳頭皮發麻。
翌日,卻裳在洞府外打完了幾個拳架便匆匆洗了把臉,來到了丹月洞府門外,發現裡麵沒什麼動靜,敲了敲門也沒什麼反應。
“奇怪,這小子平常都會在清晨時分打坐修煉啊。”此時恰好虹葉也從遠處走來,卻裳與她打了聲招呼,再次敲了敲門。
“怎麼了,他還沒出來?”虹葉叼著一隻包子,顯然是剛從膳堂過來,手中還抓這個油紙包。
“是啊,不知道今天怎麼回事。”卻裳在丹月門口蛄蛹蛄蛹的,想看到裡麵的情形。
“呐,剛買的梅菜包。”虹葉把油紙包遞到卻裳眼前“你先吃著吧,給丹月留兩個,我來把門打開。”
虹葉雙手掐訣,打出一道法印,而後門便緩緩打開了。
進了門,兩人看到了整個屋子都挺雜亂的,桌上瓶瓶罐罐的草木丹藥,還有桌上的各種符籙。接著來到臥室,此時丹月正蜷縮在被子裡,整個人眉頭緊皺,眼皮下的眼球似乎在急速轉動。
虹葉上前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丹月猛然驚醒,而後坐了起來。
“搞什麼,你們咋在我的房間裡。”丹月睡眼惺忪,打了個哈欠,眼窩兩邊有深深的黑印。
“你怎麼這麼重的黑眼圈”虹葉把手背貼在丹月的額頭上,“不會是生病了吧?”
丹月把他的手挪開,“哪可能,我好歹也是一個銅皮境煉氣士,而且現在還學了煉丹,通點藥理,咋會讓自己生病。”
“你們也聽到昨晚的聲響了吧?”卻裳此時突然說話,他指了指褲腿上的短刀,“昨晚這妖刀又映射出了外邊的畫麵,我看見那些藥農還是朝著赤昌峰跪拜,而且頭頂金線比前天夜裡粗了一倍不止,太過詭異了。”
“聽到了,我昨兒一個人在床上待著,那時你們才剛走沒多久,那詭異圖案就突然照在我窗戶上,駭人得很,搞得我一晚上沒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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