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昨天在什麼地方?”
“昨天一天都躺在小出租屋裡看直播呀。”
“中間沒有出去過嗎?”
“這不是看著直播,打賞著打賞著就沒錢了,我晚上去找林曉娟要錢去了。結果那娘們兒不給我,說要留著給兒子上大學用。不是我瞧不起自己兒子,就我兒子那德行,能學好才怪呢。”
“可是據我們了解,你兒子的學習成績可是名列前茅的,考個好大學完全沒有問題。”
“上什麼大學,早晚要出來打工掙錢,還不如高中畢業直接出去打工呢,照樣掙不少錢。”聽著明顯自己反常識的言論,林年再一次皺了皺眉,但她也不好說什麼。
現實中確實有一些家長覺得讀書無用,怎麼都是打工,沒必要讀大學,即使自己孩子讀了大學,也不會支持他們更進一步。
“林曉娟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昨天像瘋了一樣,見我去找她要錢,她也不跟以前一樣囉嗦個沒完,而是上來推搡我,試圖把我拉出去。臭娘們,勁兒還不少哩,我就推了她幾下吧,把她推摔了,她接著爬起來阻止我翻找她的銀行卡。我就踹了她一腳,然後她沒再爬起來,當時還嚇了我一跳呢,我過去往她鼻子下麵探了一探,還有氣兒,我就拿著搜出來的一些現金趕緊走了。銀行卡沒搜出來,主要是搜出來我也不知道密碼。”
“林曉娟已經死亡,你知道嗎?”
“怎麼可能,不就是推了她一下?”
“一下?那是一下的事兒嗎?”聽到這裡,林年終於意識到朱廣深可能就是他們要找的犯罪嫌疑人。
她沒有急著審問,而是再一次仔細閱讀了法醫提交的報告。朱廣深明顯感覺到林年真個人的氣場都不太對了,這才意識到不對勁,自己那一腳不會真把林曉娟給踹死吧?
林年找到屍檢記錄那一欄,一一閱讀了法醫關於屍體及其死亡征象的確認;體表檢查所見——這一欄裡寫著林曉娟體表見瘀痕,係擦傷於挫傷,應為拳腳所致,死前遭受過虐待;體腔、臟器檢查綜合顯示,胸腔和腹腔分彆有淤血,多條肋骨輕微骨折,不見尖銳骨折斷端插入肺部,推測非致命傷;頭部解剖後見顱腦外傷,推測關鍵死因為腦出血及水腫引起了顱內壓增高,腦組織從壓力較高處經過解剖學的縫隙或孔道向壓力較低處移位,壓迫臨近腦組織,導致壞死出血。
找到了關鍵的死亡信息後,“得了,就是你了。”林年心裡想。
她走出審訊室,示意其他人進來將朱廣深銬住:“現在將你作為犯罪嫌疑人,正式拘留。根據法醫報告顯示,林曉娟死亡原因為腦部出血,死前遭受虐待。根據你剛才的講述以及我們走訪得來的消息,當天晚上隻有你進入林曉娟的住處,而且鄰居曾經聽到你和林曉娟的爭吵聲。你有什麼要說的?”
林年的話無疑證實了剛才朱廣深的擔心,沒想到自己這一下真成了殺人犯,此刻他正回憶著昨天晚上自己的一言一行,想要為自己辯解兩句,可是剛才已經自己把自己給出賣了,想說人不是自己殺的,似乎也沒有什麼說服力。
剛才來的時候還一副天大地大沒有我大朱廣深這一刻仿佛霜打的茄子般蔫兒了。
“師父,這個案子也太簡單了,感覺都沒費我們什麼工夫,就找出了凶手。”胡阮跟著林年出來,不禁感歎,“我以為怎麼著也會像上一個案子光是抓嫌疑人就得找半天呢。可惜的是,林曉娟的兩個孩子太不容易了,自己的親爹殺死了親媽,心理不得留下嚴重的心理陰影啊?”
“喂?郝姐,是我小林。是這樣的,我們最近剛結束的一個案子又涉及未成年人了,是父親殺死了母親,屬於過失殺人。您這邊看看是不是接一下這個案子,給倆孩子,兄妹倆人做一下心理疏導?”
“還是師父想得周到。”胡阮沒得到林年的回應,而是看她撥出去一個電話,才知道原來自己的擔心多餘了。
“這個是郝姐的電話,全名叫郝福祺,是咱們警局合作的心理治療師,你可以記一下電話號碼,後邊我哪天過去的時候,帶你過去認認人。你今年才來沒多久,錯過了這次檢查,明年年初做心理健康檢查的時候,你就會認識了。不過在此之前,我可以先帶你過去認識認識。”林年聽到了胡阮的問題,她直接以行動回答了她。
“你之前還沒怎麼去過吧,這個心理治療師一般針對的是我們乾警,你雖然做警察的年份還比較低,但是想必你也感覺得到工作後的自己跟上學時期的自己的差彆吧?”
“是啊,查了這麼多案子,見識到以前隻在課本上才見過的案子,心裡不免容易產生低落的情緒,今天這個案子算是這一段時間都比較輕鬆的,前一段時間每天就睡幾個小時,腦子天天繃著一根弦兒,感覺自己腦子都轉不動了。”
“所以這幾年國家把警察的心理谘詢變成了固定項目,多少還是有點用處吧。其實犯罪嫌疑人的子女心理本不屬於我們這邊的工作,現在也不是,司法部門會更注意一些。我是屬於多事兒的,愛操心。”
“過!胡阮,剛才沒白聽課啊,剛才幾場戲的表演明顯比之前拍得單元要自然一些。”如果演員表現確實非常好,導演並不吝惜自己對演員的誇讚。
“謝謝導演誇獎,還是年年姐和姚老師帶得好,不自覺就代入進去了。”聽到誇讚,胡阮心裡特彆開心,但還是謙虛地說道。
“好啦,今天我們就拍到這裡了,一會兒副導演會給你們發下一個單元的劇本,晚上你們好好熟悉一下。也是咱們的最後一個單元。拍完這個單元,我們就要回到整部劇的主線上來,不然這部劇不好收尾。”
“年年姐,你今天晚上有安排嗎?我想找你去聊聊。”臧爾沁走出更衣室,來到林年麵前。兩個人的妝容都很清淡,扮演的角色要求她們不能太精致,不符合警察的人設,倒是省了她們卸妝的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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