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庫裡斯看來,以熱蘭遮城的堅固,就是堅持一個月也不成問題。庫奇求援是為了逃脫責任,也沒怎麼把這事放在心上。
經過一天的整備,庫裡斯召集一千荷國士兵,兩千土著兵,象征性的去支援。三千援軍行至半路,遇到潰退的奎一、庫奇等人。再去熱蘭遮城已經沒有意義,援兵、潰兵又浩浩蕩蕩的回了台灣城。
這讓庫裡斯久久無法回神,他真希望是庫奇給他開的玩笑。隻是庫奇連輜重都帶回來了,徹底打破庫裡斯的幻想。一眾人進了台灣城,本就不大的城裡更顯得擁擠。
嗚嗚……
庫裡斯還在考慮,如何安置這些人的時候,城外又傳來敵襲的號角聲。
不多時,一個荷國士兵跑到行政大廳,慌張道:“明人戰船把港口包圍了!”
庫裡斯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也顧不得安排庫奇、奎一等人,到城頭拿起千裡鏡觀望起來。
在距離台灣城十裡開外的地方,有十幾艘戰船一字擺開,顯然是想堵住台灣城的退路。
這些戰船停放的位置很是巧妙,既避開了岸防炮,又封鎖了港口。庫裡斯相信,隻要港口有所異動,這幾十艘戰船會圍上來。
“上帝!庫奇、奎一兩個蠢貨到底乾了什麼?”庫奇忍不住咒罵。
庫裡斯到現在都不相信,兩人會敗的這麼慘。荷國的士兵,何時這麼不堪一擊。
同來的奎一、庫奇,也是一臉的鬱悶。二人相視一眼,卻沒有言語……
封鎖台灣城港口的是青龍一師。在王成布置命令後,青龍一師以熱蘭遮城為基地,遊蕩在台北一帶。一方麵封鎖台灣城,一方麵監視其他勢力的異動,也算是對其他勢力的威懾。
台灣城的4艘戰船,也識趣的待在港口,任由青龍師在此遊蕩。好在青龍師,沒有攻擊台灣城的意思,這也讓庫裡斯放心不少。
庫裡斯懸著的心,剛放下過兩天,又被麒麟師圍城了。
麒麟師一旅三個團,分三個方向圍住台灣城。虎子帶著師直轄部隊,在後策應。虎子和徐盛的意圖一樣,隻是封鎖台灣城,切斷了台灣城和外界的聯係。
台灣城囤積的糧食,就算是封城,足夠城內支持兩個月。隻是多了兩千餘人,就算能堅持兩個月。城內的兵丁也會缺衣少食,到那時想反抗都是問題了。
精於算計的庫裡斯,小算盤打的劈啪響。
奎一手下的兵丁,大都是呂宋、勃泥招來的水手,死了再花些銀元招就是了。再者現在又沒有戰船,這些人現在就是浪費糧食。
何斌的兵丁則是本地的土著,和一些遷移的明人,這些人算是荷國的偽軍。負責管理本地的治安,在台灣城附近村寨,處理收稅等瑣事。
庫裡斯便找來二人,讓二人出城迎戰。對於庫裡斯來說,能擊敗麒麟師,那是最好不過。就算這些人死了,還會省下不少糧食。以目前的處境,這是最好的辦法。
奎一、何斌二人相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出無奈。二人各懷心思的,下去去準備了。
奎一是荷國人,就是不想送命。何斌就複雜多了,畢竟他是明人,還是有那麼點情懷。投靠荷國人為了謀生,荷國人又不把他們當人,何斌也有了彆樣的心思……
一行幾千人出了城,烏泱泱的一大片。
奎一的隊伍雖是雜牌軍,但接受過軍事培訓,還有點隊形。隊伍中還有少量的火繩槍,有的士兵身上還有板甲防身。
何斌的隊伍就慘不忍睹了,連雜牌軍都不如。火繩槍一杆沒有,更彆說板甲了。讓這些人欺負山民,平叛暴民還行。上戰場拚殺,那就是一個送死。
奎一看著何斌向自己走來,嗬斥道:“你不督戰,來我這裡乾什麼。”在奎一看來,何斌是一個跑腿的,自是沒把他放在眼裡。
“尊敬的奎一上校,我對你很是仰慕。難得有一起作戰的機會,我是想向你學習。”何斌獻媚的說著,順手把一個一個小袋子,放在奎一手中。
稍微掂量一下不輕,又瞥了一眼袋口,是金色的錢幣。收了何斌的孝敬,奎一的臉色緩和不少,又對著何斌道:“讓你的人在前衝。我向上帝保證,不管勝利與否,罪責由我來承擔。”
要是輕易的相信一個人,何斌不知道死了多少回。庫裡斯讓他們出城,就是充當炮灰的,人死的越多越好,誰還會在乎勝敗。好在多年的曆練,何斌也極為圓滑,又對奎一奉承一番,便不動聲色的留在其身邊……
奎一對海戰頗有心得,對於陸戰就差強人意了。好在勝負也無關緊要,奎一也沒什麼心理負擔。先是拿千裡鏡觀察一番,隨即招呼身邊的副手,讓其發動進攻的命令。
副手還未有所動作,旁邊的何斌,一刀將其斬殺。何斌身後的親信,也直接撲向奎一……
先將奎一剁成肉泥後,又將其親信斬殺殆儘,何斌登高大呼道:“兄弟們,洋鬼子不把我們當人,讓我們去送死。反他娘的,到台灣城去,宰了庫裡斯。”說完,直接衝向台灣城。
荷國士兵不把土著兵當人看,土著兵也是敢怒不敢言。現在有何斌帶頭反抗,何斌親信又不斷鼓動,兩千土著兵也跟著何斌,向著台灣城城門殺去……
奎一的兵丁也是如此,難得有報複的機會。有的兵丁砍殺為數不多的荷國士兵,有的則是跟著隊伍向城門口殺去……
城下突然的變故,讓台灣城守軍措手不及,還來不及反應,就讓土著兵控製了城門。
“趕緊將這該死的蠻子趕出去……”城上傳來庫裡斯的怒吼聲。
庫裡斯感覺天都要塌了,城門已被控製,他都不敢想後果。他不相信何斌,更不相信土著兵。隻是他太相信奎一了,畢竟奎一是荷國人,無論怎樣都不會叛變。
哪曾想奎一這麼不中用,就這麼稀裡糊塗的死了,這完全出乎庫裡斯的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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