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也立在大陣之前,抬眼看著那高大的城牆。
沒有什麼熱血,眉目之間皆是冷然。
又是一年的寒冬,寒氣在今年尤為的冷。
天下征伐不斷,英雄狗賊的屍骨累成一片。
襤褸裹屍,新土累舊土,春芽難春發。
桑榆沒有下令攻打京城,而是讓全軍待發,三次擊鼓。
她在等,等著那城門自己打開。
在寒冬臘月裡,她的手間濡濕一片。
成敗在此一舉。
她在等李昌通。
也信也不信李昌通,信在於這一步要李昌通開城門,能讓她的皇位坐得更順更理所當然。
但如果李昌通反叛,那桑榆準備的後手便會親自了結他。
桑榆也不過再次屠殺進那古老的城市。
事已至此,隻能再做一次暴君。
三次鳴鼓後,桑榆的心沉下來,她緩緩地抬起了長槍。
內力下沉。
“攻城!”
長槍嘶鳴。
桑榆在萬軍之中殺出了一條血路。
白色的鎧甲,染成了淋漓的紅。
流動地,滾動地,砸在了腥味的土壤之上。
桑榆在一路的南下攻伐之路上小心謹慎,宋安饒僅僅走了半月的路,她走了整整三個月,從秋日走到寒冬。
在最後那座城門被她攻伐開後。
桑榆隻覺得萬分的沉重。
身上的鎧甲厚重無比。
她並不覺得這場戰爭的勝利,自己有多麼的聰明。
看著這滿目的廢墟,桑榆隻是不堪地移開了眼。
走進了那熟悉的養心殿,冷眼看著太後娘娘抱著小皇帝。
小皇帝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害怕。
見到桑榆的時候,還驚訝的睜大了眼睛:“謝愛卿,你怎麼來了?”
皇後娘娘的年歲比皇上大了許多,但是也不過及笄的年歲罷了。
皇後娘娘此時也顧不得小皇帝的身份了,連忙用手捂住了小皇帝的嘴。
她當然懂得現下的局勢,但總想著這皇家也死得有些骨氣,不能讓彆人瞧扁了去。
所以她沒走,陪著小皇帝坐到了現在。
桑榆看都沒有看小皇帝一眼,盯著皇後娘娘問道:“梁王呢?”
小丫頭咬緊了腮幫子,也不說話,一雙大眼睛隻愣愣地看著她。
她隨處看了看,嘖,曆屆皇帝都是住二手房,不,是n手房。
也就一個龍椅她比較想坐。
於是她隨意的坐在龍椅上:“說話,尚書大小姐。”
皇後娘娘一顫。
“本宮斷不會背叛家國,也決不知道梁王的蹤跡,兩位國賊現在可謂是狗咬狗。本宮自是希望多看會這樣的好戲。”
“你哪來的仇視啊,你爹都歸順於我了,你又何來的傲骨與我叫囂呢?”
桑榆笑了笑。
皇後娘娘一愣,捂小皇帝的嘴的手都鬆了一步。
小皇帝倒是開心的說:“謝愛卿,哥哥在密道裡。”
桑榆倒是難得來了興致。
“哪裡的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