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歪著臉看著我,我被那張相似太多的臉看著。
臉上有些發熱,手上卻將屬於玄序的東西,一件一件的給了她。
說不清為什麼?
或許,我是為了逃脫五百年前那個浪蕩子。
玄序的性子和桑榆並不像。
玄序抬眼就是驕傲,而桑榆眉眼流轉中都是謹小慎微的討好。
但我時常會將他們認錯。
我心中希望桑榆與從前的玄序有關,又糾結著不希望。
因為桑榆是那樣用力的活著。
她也不該在我眼中是誰的影子。
為了回避這一切,我將那些的過往都給了一概不知的桑榆,又將她送去了那常年飄雪的故地。
我終於在五百年後,想要將那一頁往事,翻過去。
從此,我望山終於是山,看水終於是水。
其實不然。
我追查著另一件事,桑榆的身世,她身上的靈根失竊。
我想,既然無法找到林玄序,那最起碼為桑榆再做些什麼吧。
但是來到閩中之後,還是在聽聞那起死回生的消息後,我還是心中一動。
如果有人書寫的我的故事,那一定很悲哀。
因為我的人生哪怕很長很長,留在心中的卻也隻是那單薄的三個字。
林玄序啊。
我活了很多年了,知道這世間能起死回生的便隻有雪歸子,我踏遍了三界九州。
卻怎麼也找不到。
我又一次被算計了。
但是我知道,我死不了。
我像一個怪物一樣,抱著那點執念在這個世間不老不死。
被綁在十字架之上的時候,我在想著,希望這場淩遲能夠快點結束。
我還要將那個崔無言殺了,提著他的頭,去告訴桑榆。
她並非是沒有靈根之人,她那樣堅韌的活著,不該受那樣的苦楚。
等到火焰灼燒上我的軀體。
銷魂符開始啃咬著我的靈魂時。
我才後知後覺的想到,或許今日真的是我的死期。
千年的一次的獸潮將來。
崔無言在狂浪中托舉著她的女兒,一定會在那時為她早早做好打算。
我用靈力護著自己,比起從前那麼多次的送死,這一次我終於希望自己能活下去。
我想我死後,就再也沒有人能夠告訴桑榆真相了。
再也沒有人能告訴她,她與她的師兄弟們相比一點也不差,她是當之無愧的人榜第一。
她曾經有的她該有的,她應當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