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轉重元功,肯定是重中之重,那麼,如何才能從赤腳大漢的手中弄到手呢?
以王離築基期的修為,想要拜入巨劍門,肯定不合適;因而隻能安排其他人打入巨劍門,然後引誘出赤腳大漢,再行獵殺之舉。
這個人選,目前而言,適合的隻有寥寥幾人。
其一,張鐵。
而且這個憨憨在未來的某些規劃中,也占據著一定的分量。比如,如若他去往亂星海,那麼這邊肯定得留下一兩人聽從辛如音的差遣,張鐵這個老實人正好合適。
為啥不選齊雲霄?
不好意思,信不過。
離開黃楓穀後,一路向西南走。
彩霞山,七玄門,三日即至。
為何先來七玄門?
先黃楓穀西北角開辟洞府,再在天星宗坊市進一步武裝自身,之後謀劃大衍訣,緊跟著便是這七玄門了。
這是王離築基之後,根據越國各處地理位置,早早便規劃好的最短收割路線。
相當於逆著數月前收割七派坊市的路線,再來個“故地重遊”的節奏。
神手穀,某處山壁上,墨居仁墨大夫專門為了心愛弟子練功不被打擾而開辟的石室內,一個約莫十一歲的少年,停止了今日的運功。
隻見少年緩緩把盤起的雙腿鬆開,而後用手輕緩的揉了又揉。長久的打坐練功,早讓少年腿部氣血不暢、滿是麻木感了。
說來,為了建造這間石室,給修煉出了特殊真氣的少年使用,墨老甚至動用了王門主那層關係,不惜人力、無視門中的規矩。
可謂是用心良苦。
且少年每次運功急切時受了內傷、損了經脈,墨老都比少年本身還要著急。在親自為弟子療傷的整個過程中,更是坐臥不寧,像極了護犢子的老母雞。
這份無微不至,這份超然的愛,自是引起了少年除開感動之外的好奇與懷疑。
但每每心生懷疑之際,少年又會將之拋於腦後。畢竟身為恩師的墨大夫,人這麼好,在七玄門的地位又那麼特殊;對他一個山村出來的窮小子,能有什麼壞心思?再說了,每個月能給家裡多寄幾兩銀子,天底下就沒有這麼好的師尊了!
所以,無論是為了每月多幾兩的銀子,還是為了回報墨老的期望,少年修煉都分外刻苦。耗時半年左右,在將無名口訣的第一層練成之後,又馬不停蹄的開啟了對第二層的攻略。
“才練氣一層嗎?距離煉氣二層仍有好長一截路要走呢!很好。”
這便是說,他還有大概四年的時間。
換而言之,哪怕下次血色試煉結束再來,時間上也趕得及。
“話說,我要不要現在就滅了墨大夫,給韓老魔一個美好的童年?”
這一手,看似在幫助,實則是在挖路,挖斷韓立的成道之路。
比之直接奪了小綠瓶也差不了多少。
因為墨大夫奪舍前後上的那幾堂課,以及年來不間斷透露的那份若有若無的貪婪,才是培養出韓跑跑敏銳洞察力與不想為人魚肉之心性的根本所在。
沒了這一環,韓跑跑等於廢了一半。
“吱呀。”
石門從內開啟。
門外原本站立的墨大夫,則在少年推門而出之前,先一步閃到了側方的一個角落。隨之看向少年背影的目光,濃濃的期待與不加掩飾的渴望。
至於墨老身旁的王離,則至始至終不為二人所察覺。
像是一團空氣一般。
畫麵一轉,數裡外的赤水峰。
正在瀑布水流下修煉象甲功的張鐵,突然感覺身體一輕、呼吸一滯。
“誰?”
身體緊繃、悍然睜眼,眸中更是一閃而逝的凶光,身上透露的少年英氣直令人心折。然後,下一秒:
“啊,救命,我恐高”
所謂的英雄氣概,隻堅挺了半秒不到。
數千米高空的雲層上,王離拎著渾身打擺子的憨小子、一口氣飛出了十數裡遠,最後落到了另一座山峰的山頂。
對於凡人而言,什麼最具震懾力?
帶著這廝在天上飛一陣,特彆是讓對方親身感受一番大地飛速遠離、自身再無一絲踏實感,他就知道什麼是敬畏了。
“小子,彆裝死了。”
一腳踹在張鐵的屁股上,讓這個外表看上去挺憨憨的少年吃痛了一聲。
“咦,這是朝陽峰?”
赤水峰、朝陽峰,中間可是隔了十多裡!
轉頭看向王離的眼神中,滿滿的都是敬畏之意。
“大、大哥,不對不對,是仙人,你你你你是傳說中的神仙嗎?”
少年好一陣的目瞪口呆,說話則結結巴巴的。
“神仙算不上,隻是一名追逐仙道、渴求長生、夢想著大逍遙大自在的修仙者而已。”
“修仙者?”
“對,修仙者。小子,怎麼樣,想要如我一般的翱翔宇內、縱橫這人間大地嗎?”
儘是蠱惑的味道。
“翱翔宇內、縱橫人間大地?不不不,不行的,我肯定做不到,仙人你就彆埋汰我了”
張鐵摸了摸後腦勺,隨即失落的垂下了腦袋,跟著深深的自我懷疑道。
“為什麼不行?”
啊?為什麼?
“我我真的可以嗎?”
緩緩抬頭,一抹希望被人承認的希冀在眸中閃爍。張鐵此刻,像是抓到了什麼,但又好像什麼也沒抓到。
王離則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玩味的反問了兩句:
“之前,你是不是認為自己很廢?明明與另一個小夥伴一同修煉了無名口訣大半年,明明自己已經很努力的修煉了,卻就是一事無成;而一同入門的另一個小夥,反而練出了成績。現在,引路人選擇了那個小夥作為弟子,而你,卻連讓對方看上眼的資格都沒有。因此,便認定自己是遠遠不如他人的廢人?”
“引路人?仙人你說的是墨師吧。墨師人挺好的,就是太嚴格了點。”
一臉的陽光燦爛。
“墨師?人還挺好?”
王離嘴角一抽。
“誒?仙人你也這麼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