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雲梔看見閻霆琛出現內心一驚,又想到剛才跟洛璟煊的相遇,也不知道閻霆琛是剛來,還是站在那裡目睹了全程,頓時心裡冷顫得更厲害了。
在她惶惶想著,男人已經邁步向她走來。
季雲梔下意識地想要跑,幾乎是瞬間想到之前幾次“下意識”惹惱了他,最終隻能僵著站在原地,喉頭一滯,唇上的血色肉眼可見地失色下去。
不出幾秒,男人陰沉冷冽的氣息圍了過來。
季雲梔不敢對視,心裡慌張得大腦空白,而在這時,一隻冰涼寬大並充滿力量的手,狠狠地攥住了她細嫩的手腕。
收緊,收緊,再收緊,向後折。
一陣陣如針紮的刺痛沿著手腕穿梭到手掌,季雲梔的手腕頓時失去了血液循環,乾淨粉色的指甲漸漸染成紫白色,五指扭曲猙獰,不受控製地顫動著。
“痛……”季雲梔臉色更加蒼白,濕潤的眼睫輕顫著,”你、你放開我!”
另一隻沒有被鉗製住的手扔下相機包,伸了過來,她用力地扳動他的手,但他絲毫不動搖。
再這麼下去,她的手很有可能被硬生生掰斷。
閻霆琛無可挑剔的臉此刻陰氣沉沉,“你剛剛在跟哪個男人說話?”
寒征跟女保鏢找不到人立刻回去跟他報備,他出動所有保鏢在找,自己也出門找,結果剛找到這裡就看見一個男人牽著一個小孩走遠的背影,而她看著目不轉睛,久久不動。
強烈的男人第六感,他們之間肯定認識,並且有鬼。
這才出來多久,她就這麼快認識其他男人了?
一股火直竄到閻霆琛頭頂,手更加用力地將她的手向後折。
“說!你跟剛才那個男的,還有那個孩子是什麼關係,那個孩子是不是你的私生子?”
季雲梔被攥到呼吸都急促起來,膝蓋隱隱發軟,“你、你先鬆開我,真的很痛!很痛啊!”
後半句她幾乎是尖叫地說出來,聲音哭腔明顯。
問她說不答,還敢命令他?
找死?
閻霆琛眉眼濃到化不開的陰狠。
他不該把她放出來呼吸新鮮空氣的。
她不太聽話了,實在是太不聽話了。
老是背著他跟其他男人認識,讓他擔心她會不要他。
他應該學著他父親那樣再狠心點,讓她這輩子都出不了家門半步。
哪怕是她受不了發瘋了,殘疾了,但隻要她能一直在自己身邊就好。
閻霆琛的理智一點點消散,腦海裡全是駭人的想法,手背忽然傳來濕潤的觸感。
他低眸一看,是眼淚。
一滴滴溫熱的眼淚滴落在他手背上,像是水墨中的一抹淡墨,慢慢地在他手背暈開,模糊他的手背輪廓。
閻霆琛似有感應地抬起眼,直直撞進季雲梔的眼眸。
她的眼睛很漂亮,水潤明亮,純真純淨,像極了在冬季森林裡的一隻小鹿,可現在,這雙漂亮的眼睛充滿恐懼無助的淚水,血絲猙獰地裂開幾根,乍一看像是血淚混合在一起。
閻霆琛心下意識收緊了下,緊攥她不放的手鬆開。
一股力量沒由來地攥住她,現在又沒由來地鬆開,毫無防備的季雲梔踉蹌向後退,重重地砸在了地板上。
粗糙堅硬的石磚“砰”的發出一聲悶響。
極致撕裂的痛感彌漫全身,漸漸麻痹,季雲梔渾身發抖,痛到連叫聲都發不出來,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珍珠,一顆顆地掉落在臃腫青紫的手掌。
閻霆琛呼吸一頓,俯身想把她抱起來,可理智戰勝了感性,他單膝蹲下身,單手掐住她半張臉,迫使她抬頭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