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
閻父聽見這話立馬抬手,“停。”
鐵山立馬收回棍子。
那棍身沾染了不少血,他定眼瞧了瞧,隨即抬起自己的袖角細細清理著上麵的血跡。
閻霆琛趁機去抱著季雲梔入懷,取出口袋裡的方巾給她擦著唇上的血跡。
方巾有股淡淡的藥味。
季雲梔不太喜歡這股氣味,可這會兒痛得渾身散架,太陽穴抽搐連跳著,根本沒有偏頭的力氣。
下一秒,她竟然聽見閻霆琛附和她的話,“父親,她確實是替身,您放了她。”
閻父發出一聲冷笑,“你以為你這麼說就能幫她解圍?”
閻霆琛疑心重,其父同樣疑心重。
手裡拿著拐杖打季雲梔的是鐵山。此外,他也是當時給閻霆琛和季雲梔搜身檢查,並提醒閻霆琛不能帶那麼多保鏢進去的人。
所以他見過季雲梔。
現在聽見季雲梔這麼一說,他目光敏銳地打量了下她,隨即回稟閻父:“先生,這位確實是季小姐沒錯。”
閻父聽完沉默了幾秒,又叫了聲“福伯”。
福伯也承認,“是季小姐沒錯。前麵我敲門進屋,少爺正在跟她……接吻。”
比起閻霆琛這個兒子,閻父更相信跟隨他多年的手下。
得到他們肯定的回應,閻父冷冷地追問閻霆琛,“你從你媽肚子裡出來,但身上流的是我的血。你同我一樣,生意場上手段狠戾殘暴,為達目的可以不擇一切手段。可在感情方麵卻又固執專一,真要是認定一個女人,眼裡便容不下其他女人,懂得潔身自好。如果這個人真的隻是個替身,你怎麼會讓寒征他們緊緊保護著她,生怕她被欺負一樣。又怎麼會請完安就把她帶進去親熱?”
“……”
結果很明顯,閻父並不相信閻霆琛和季雲梔的話。
甚至他還對著季雲梔鄙夷道:“你這個女人不光是狐媚子,還是個撒謊精,那就更留不得。”
替身聽到這話露出驚恐的神色,艱難搖著頭。
不是的,不是的。
她真的沒有撒謊,她就是替身。
她能證明自己的身份。
因為她帶的是一張人皮麵具,聲線也是模仿的,隻要那張人皮麵具一摘,一切真相大白。
這些話替身都想說出來給閻父聽,可不知道為何,忽然之間,她發覺自己竟然發不出聲音了!
“啊。”
她張大嘴巴,所有的力氣幾乎都彙聚在喉嚨間,可發出來的,隻有短促的一個氣音。
怎麼會這樣子?!怎麼會!
替身又想動手摘了人皮麵具,可她的手被打脫臼了,此刻雙臂變成軟綿綿兩攤肉,抬不起一丁點兒。
無助和恐懼刹那間漫上她的頭皮。
她下意識抬眼看向閻霆琛求助,男人的五官棱角分明,透著一絲冷峻。
兩人對視,替身恍惚間意識到了什麼,身體完全僵住,心跳咚咚咚跳著,呼吸更像是被藤蔓緊緊纏住一般,窒息到臉色青白。
她知道了……
是他……
是他!
剛才他拿口袋方巾給她擦血,那方巾上麵有藥味,她吸了進去,所以才會導致現在失聲。
他知道。
原來他早就知道她不是真正的季雲梔了!
他知道她會忍不住被打,全盤托出她隻是個替身。
他知道……
這個男人其實什麼都知道,隻是在演戲,暗中策劃著局中局。
他知道會有這一遭。
所以,他要她替真正的季雲梔死。
[你財運挺好的,就是生命線有點短,會死在我前麵。]
[季雲梔,怎麼辦呢?你要死了。]
……
原來當時他那些話不是玩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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