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為何隻有三七和燕度能看到彼岸花?!
太多疑問接踵而來,雲不餓是真覺得自己這坨湯圓要露餡了……
三七有心想說不是彼岸花,是石蒜花,話到嘴邊又被她抿了回去。
湧入鼻間的花香味是她再熟悉不過的,是她從小聞到大的‘石蒜花’,隻是手上這朵的花香裡多了一股黏膩的血腥氣。
三七眯著眼,花香入鼻,她似也被拉入了幻境。
或者說,是血肉主人的怨與執。
她叫春娘,是家中長姐,父母為了給弟弟湊彩禮,以二兩銀子把她賣給了鄰村的老鰥夫,老鰥夫待她動輒打罵,後麵染了賭,又以三兩銀子將她賣進了鶯鶯閣。
入了青樓的女子,便是賤籍,活的不如貓狗。
她死的那日,也如貓狗一般,那群公子哥抓著她的頭發將她一次次溺入水中,她聽著他們放肆的笑,他們壓著注。
——我賭五十兩,她能撐五十息……
——哈哈哈!那我賭一百兩,她能撐半炷香……
春娘死了,死的時候她在想,原來自己還能值那麼多銀錢啊?
幻象消失。
三七深吸了一口氣,她又朝另外三個墳坑走去,掀開草席,各摘下一朵花。
每摘下一朵花,她都能看到一段記憶。
三七看到了花魁娘子口中的紅姐兒,真真是個膚如凝脂的美人,或許是那膚色太白了,才顯得她被紅燭燙爛的後背那般可怖。
三七看到了含香娘子,對方青絲如瀑,那群公子哥嘻嘻哈哈的絞爛了她的青絲,將她絞成了癩子,他們將一團團青絲塞進她嘴裡,逼她吃下去。
三七看到了寶丫頭,那分明……還是個孩子!她似一隻幼獸,被那群惡狼般的公子哥拆骨入腹,她死時骨頭折斷,像是個破碎的布娃娃……
她們就這樣死了,無聲無息,被一卷草席裹著丟來了東郊。
然後一個女子出現了,她容貌秀麗清雅,她哭著,罵著,她跪在地上挖了一個又一個坑,費勁的將草席裡的女屍拖進坑裡埋葬。
三七認出來了,她是花魁娘子。
隻那時,她還未成為花魁。
她戴上了春娘子的步搖,穿上了紅姐兒的羅裙,梳上了含香娘子的發髻,戴上了寶丫頭的香囊,她成了她們,成了花魁。
血肉生出了花。
她們走出了墳塋。
她們也成為了她……
三七看完‘記憶幻象’的時間,在旁人看來隻過了幾息,唯有燕度察覺出她的不對勁。
他第一時間來到了她的身後,握住了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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