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見他們都坐下後，才笑眯眯的開口問道：“你們為什麼沒有做出像離開的那些人一樣的選擇。”
聽到沈老的話後，眾人開始麵麵相覷，都不敢最先開口。還是膽子最大的宋紅英猶豫的出聲，“沈老您的事跡我們都知曉，您不會做對國家沒有益處的事，所以我相信您，跟著您的步伐我放心。”
“我也是。”有幾人跟著道。
見沈老的目光一一掃過，像是都要知曉他們心中的意見，芊尋低眸思考了一番後，開口道：“我是因為相信國家，相信您。既然上麵都同意了您的想法，還為此招了我們這些人進來，那麼就代表是認可的。”
錦夏接著道：“對啊，要是上麵不認可，那麼何必大費周章的搞那麼大的考試，還放了二十個名額出來。”
其餘人聽到他們姐妹的回答都認可的點點頭，沈老也跟著一起。
不過等他們嘰嘰喳喳說了一通安靜下來看著他後，才又開口道：“不錯，國家既然同意了我的提議，那麼就代表上麵對於這件事還是認可。隻不過終究還是有政策在，所以我們明麵上肯定太高調。”
話語一轉，看著他們笑了一下，“其實我沒想到居然還有一半的人留下。”
他最開始還以為能留下五個左右就差不多了，畢竟上麵搞運動搞得轟轟烈烈，平民百姓都是跟著下達的文件走。他們要收集的那些書籍早就被列為禁書和糟粕，所以會害怕猶豫也是應該的。
眾人沒想到那些人的離開沈老居然早有預見，心下更是安心了不少。
唯獨芊尋和林星落心中忽然頓悟。
最開始李耀祖和他們打群架的事就是個引子，沈老在順水推舟。
芊尋回憶起這大半個月以來組長要他們做的事情，看資料。本來第一天時他們還以為都是和他們工作相關的，誰知越看心中越是困惑，前麵兩頁寫的是這幾年來圖書館看書的數據。
第三頁開始就是一些亂七八糟的做菜過程，還有近幾年來各種新聞稿。看得眾人很是迷茫。不過他們也沒多想就是，因為下午下班時他們還得打掃衛生，沈老親自檢查，又分了他們不少的注意力。
以至於他們根本沒有很多的時間去想很多不合理的事。
例如就是再修複裝訂書籍也不可能一下子放那麼多崗位出去。圖書館這些年完全沒有收益，那麼多人怎麼發工資，所以她猜想之所以之前不把工作內容公布出去的原因：
第一點是怕破壞國家政策。
那邊正在銷毀的書籍，圖書館這邊又在收集，這不就是在打國家的臉和國家作對嗎？所以才會沒有公布內容，隻是把圖書館常見的崗位放出去。
第二點則是在篩選。
沈老肯定也怕很多人為了崗位和工資即使心裡不想做也報考，到時候不是真心想做這份工作，做事肯定不認真。
所以沈老才會在眾人體驗了那麼多又雜又無趣還累的事後，才將事情說出來。那些人不願意的人中肯定會有一個站出來，到時候也會帶動其他不樂意的人，這樣就能大致把人篩選出去。
留下的他們要麼是像宋紅英這類真心信服沈老的，要麼就是像芊尋他們這種提前知道工作內容的時候還報考的人。
當然了，還有一頭黑路走到底的人。
想清這些關節後，芊尋看沈老的目光多了一份崇敬。他目光的變化沈老一下就感受到。沈老往她這邊看，發現是報到那天回答他的女同誌，他記得是柳言赫的妹妹。
隨即便衝著她微笑了一下後，又扭頭繼續剛剛的話，“好了，咱們現在來說一下你們的工作。”
“之前放名額時是按照圖書館的配置來放的崗，以後那就是那你們明麵上的了。暗處就是你們分好的廢品站。海市一共四個廢品站，兩人為一組，三天去一次蹲守，看看有沒有其他遺漏的書籍，另外兩人則排在後麵輪著去。”
“沒去廢品站的人則在館裡整理，分類和修複書籍。當然了，也不止廢品站，你們有途徑的，可以看看能從哪方麵著手。”
最後一句話，沈老說得意味深長。
眾人愣了一下後都反應過來，不止廢品站，像是黑市，和那個地方他們有人脈的都可以嘗試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他們要的書籍。
沈老也知道他們不是蠢人，話點到後，又交代了他們幾下，便讓他們先去把自己的東西整理好，把東西搬到隔壁去，以後在隔壁辦公。
等到把東西都拿到新的辦公地點後，沈老又丟下一個大雷，“對了，因為怕後續工作要熬夜，怕你們回去晚了，所以我特地為你們申請了宿舍，就在圖書館的三樓，你們可以去看看，不大，三十多平的單間，提醒一句，我的屋子也在上麵。”
沈老的話音剛落，就見林星落還有另外兩男一女眼睛紅了起來。
這大半個月，芊尋對他們這批人的家庭情況還是從其他人嘴裡了解了一些。林星洛跟著後媽生活，她爸身體不好，在家沒有話語權，所以她一直被後媽還有後媽生的兩個孩子欺負。
兩位男同誌聽說都是家庭條件不好，在家裡沒什麼地位，要麼睡廚房，要麼打地鋪。那位女同誌則家裡是海市下麵的大隊出來的。她這大半個月一直寄居在親戚家，受他們的白眼。
聽說她一直在找房子租住，但都沒找到合適的。所以四人在聽到可以分宿舍後，麵上皆是激動不已。
就連芊尋也沒想到，她回城後，居然那麼快就又能自己一個人住了。
不過她打算要是不加班熬夜，那麼她就照舊回家。畢竟他可是要立誌做媽寶女的人。當然了，要是加班趕不及了，她還能在這邊有個地方可以休息。
他們這些留下來的，都越發覺得跟著沈老跟對了。要知道，那些大廠裡需要全家都是雙職工，並且符合各項條件才能申請。申請的時間還特彆久，要是不湊巧，沒準等個幾年才能等到。
等眾人散後，錦夏麵上有些猶豫的想說些什麼。芊尋想了一下，立馬就知曉她心中的擔憂了。
想著現在他們還在館裡，也不好多聊，便低聲道：“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現在人太多了，咱們還是回家再說為好。”
錦夏也明白現在不是說事的時機，皺眉點了點頭，示意她知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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