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這裡已經不是我原本認識的那個世界了嗎……”星期日靜坐在床邊,眼神空茫地凝望著窗外那片湛藍無垠的天空。
作為被歌斐木先生選中的秩序之子,星期日的聰慧毋庸置疑,僅是稍作思索,便洞悉了這一切不合理背後的真相。
如果這裡是異世界的話,那麼先前的一切鬨劇都有了合理的解釋。
匹諾康尼不是他認識的匹諾康尼,所以才會隸屬於公司名下。知更鳥也不是他所認識的知更鳥,隻是同位體,如同一朵相似的花……
可這樣的真相對星期日而言,遠比死亡更加殘酷。他寧可死在自己所熱愛的那個世界,也不願意在這裡苟活。
存世之喜樂既已消逝,苟活便唯餘無儘苦澀與煎熬,恰似折翼之鳥,困於異境,徒然悲啼……
就這樣僵坐了不知道多久,星期日忽然輕歎一聲,喃喃自語:“罷了,且隨它去吧。”
他曾動過回去的念頭,但這樣做的意義又是什麼呢?心中唯一牽掛的人——知更鳥,彼此雖為同一目標前行,卻漸行漸遠,終致形同陌路。
即便現在回到她身邊,也不過徒增尷尬與無奈,甚至可能會給她招來無端的煩擾——這絕非星期日所願。
至於匹諾康尼的未來,那是家族應該操心的事,而不是他這個回去後隨時都有可能淪為階下囚的人所應顧慮的。
儘管心中用這些理由一次又一次說服自己,但內心的真實想法也就隻有星期日一人知曉……
抬眸間,旭日早已高懸穹頂,時光悄然踱步至正午。星期日回想起剛才的事,心下暗忖:“等會兒必須向素裳道歉。”
正想著,門口突然傳來敲門聲。星期日原以為是素裳來了,於是轉頭對著門口說:“門沒有鎖,直接進來就好了。”
道歉的話正欲脫口而出,可當看清進門者後,星期日又隻能把到了嘴邊的話語咽了回去。
一進門,靈砂就察覺到星期日臉色的變化,帶著一絲調侃的語氣說:“看樣子,公子似乎並不歡迎妾身,恕妾身冒昧打擾了~”
“靈砂小姐說笑了,”星期日收攏思緒,“我隻是沒有想到靈砂小姐會有空找我,請問是有什麼要緊的事嗎?”
“算是吧,”靈砂應道,“妾身依你身上病症,特製了一套針灸療法,此行便是為你施針治病,助你恢複傷勢。”
“多謝靈砂小姐的好意,不過我感覺自己已經好了很多,不用這麼麻煩。”星期日婉言謝絕。
見星期日這般正經,靈砂心底不由得湧起了一絲捉弄他的念頭。她微微眯起雙眸,嘴角噙著一抹狡黠的笑意:“哦?這麼說,你是在質疑一位職業醫師的判斷?”
“我不是那個意思……”星期日微微搖頭,尚未察覺到靈砂的意圖。
然而,靈砂可不打算就輕易放過他,繼續說道:“既然如此,莫要拒絕,可好?”
言罷,她故意湊近星期日,一雙美目含情脈脈,長睫輕輕顫動,同時微微側過臉,於星期日耳畔輕輕嗬出一口氣息,那氣息恰似春日拂過花海的輕柔微風,伴以淡淡幽香。
星期日嗅到與昨日熏香相似的芬芳,感受到耳邊溫熱氣息,心中微微一顫。
不過,他依舊一如既往地保持著風度,麵不改色地說:“既然如此,那就有勞靈砂小姐了。”
一邊說著,他一邊不著痕跡地往旁邊挪動了一下身子,儘量與靈砂保持一定的距離。
人皆有愛美之心,靈砂也不例外。此前,她自認為自己的容貌不說傾國傾城,但也算是世間上乘,故而未曾產生過容貌焦慮之類的情緒。
直到此刻,明明就隻差投懷送抱了,可星期日還是這般不為所動,這讓靈砂大感挫敗,覺得自己的魅力在星期日麵前大打折扣,不禁對自己的魅力產生深深懷疑……
好在,靈砂也沒過多糾結於此,很快便回歸正題,引導星期日褪去衣衫,俯臥在床上,然後打開針灸包並取出銀針。
排列整齊的銀針形製各異,在燈光映照下寒光凜凜,猶如一把把神兵利刃,單是目視,便令星期日這個“外地人”脊背發涼,寒意直衝天靈蓋……
…………
另一邊,素裳麵帶笑顏,手提飯盒行於丹鼎司的廊道之上,腦海中幻想著星期日品嘗美食時的欣喜模樣。
每當她遇到煩心事時,都會化悲痛為食欲,去金人巷找個地方大快朵頤,比如去高阿姨小吃攤吃瓊實鳥串,去美饌閣吃招牌紅油亂斬牛雜,還去尚滋味吃燕翠師傅純手打的九九九手打肉丸……光是在腦子裡想想,她就忍不住垂涎欲滴……
不知不覺間,素裳已經來到了星期日所在的病房門前,旋即不假思索地推開房門。
隻聽“砰”的一聲,房門像往常那般迅猛地撞向牆壁,這突如其來的巨響在靜謐的病房中轟然炸開,仿若一顆深水炸彈投入平靜湖麵,音波以撞擊點為中心,層層疊疊地向四周蕩漾擴散,瞬間打破了病房內的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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