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砂款步引領星期日進入自己的辦公室,而後纖手輕抬,向星期日做出“請坐”的優雅示意。
星期日麵對著靈砂坐下,目光坦然,明知故問道:“靈砂小姐,可是你請符太卜來測算我的來曆?”
“正是。”靈砂輕輕頷首,神色平靜,毫不避諱。
聞言,星期日隻是稍稍沉默片刻,並無絲毫慍怒之意。他認為對來曆不明的人采取這種方式也是理所應當的,況且自己本就是這世界的“黑戶”,被發覺身份有問題不過是早晚的事情。
“我原以為你會讓符太卜強行探知我的身世來曆。”星期日措辭委婉地說道。
“在你眼中,我便是那般會強人所難之人?”靈砂輕蹙蛾眉,故作委屈道。
“我並非此意,隻是認為對像我這樣來曆不明的人采取這種強硬的方式也是在情理之中。”
在匹諾康尼,家族的那些“獵犬”一旦嗅得偷渡客的蹤跡並將其擒獲,其所用手段之殘忍,遠勝嚴刑逼供,相較之下,符玄的做法可謂是溫和許多。
而星期日之所以能知道這些,除卻橡木家係家主的身份外,還是因為過去身為鐸音時,有不少偷渡客僥幸落到星期日手中。
於那些偷渡客而言,星期日這位和藹可親的鐸音,與那凶殘無情的“獵犬”相比,簡直有天壤之彆,故而幾乎每個人都會將心中的悲苦與恐懼一股腦地傾吐而出……
“妾身可不是那般粗陋之人。隻是星期日公子這般言語,倒使我對你的來曆愈發好奇了。”
相較於嚴刑逼供,靈砂更期望星期日能主動坦言,恰如此時這般。
“你想知道什麼?”星期日直截了當地說道,也相當於變相承認了自己並非這個世界的人的身份。
“那就講講你是怎麼來到我們這個世界的吧。”
“這個故事有點兒長,希望你不要介意。”
“願洗耳恭聽。”靈砂淺笑嫣然。
伴隨著一聲歎息聲落下,星期日開始講述起“一顆太陽的墜落”……
這麼說著,先前發生的每一幕場景在星期日腦海裡如走馬燈般閃過,直到最後從天上墜落……
“飛上天空,變做天上的太陽,萬眾在我的光芒中熱烈生長,而一切罪惡……將無所遁形……”靈砂呢喃自語,“還真是個偉大的理想呢……”
“隻可惜……這樣的樂園終究隻是空中樓閣,即使建成,最終也未必能長存於世。”
聽到靈砂的評價,星期日語調平靜地說:“我知道,所以,我輸了。”
他並不覺得承認自己失敗是一件難以啟齒的事情。
在他的認知裡,失敗,隻是表明他此前所選擇並堅持前行的那條道路有誤罷了,僅此而已,彆無其他更複雜的意味或難堪的界定。
既然如此,那就另辟蹊徑。一條路不行,那就兩條,兩條路不行,那就三條……如此反複,直至他抵達那座樂園之前……
在把一切都坦白過後,星期日心裡變得輕鬆了不少:“所以說,你要怎麼處置我這個偷渡客呢?丹鼎司司鼎大人?”
靈砂微微垂眸,沉思片刻後緩緩說道:“你的故事已在匹諾康尼落下帷幕,那你可願意在羅浮重新啟程?”
未及星期日回應,靈砂已將一卡片置於桌麵,玉指輕推,送至星期日身前:“這是仙舟聯盟的身份證,有此憑證,你就是仙舟的合法化外民了。”
“那代價是什麼?”儘管合法身份是自己當下迫切所需的,星期日仍保持著審慎的理性。
“你已經支付過了。”靈砂唇角上揚,含笑道,“畢竟,你方才可是與妾身分享了一段饒有趣味的經曆。”
“你不怕我撒謊?”
“當然不會。”
隨後,靈砂佯裝恍然大悟道:“哦~險些忘卻告知於你,妾身的鼻子可是很不簡單的,譬如,能嗅出謊言的氣息……”
星期日心中的疑惑解開,旋即輕輕拿起那張身份證,仔細端詳起來:“那我就在此謝過靈砂小姐了。”
在確認身份證沒有被動手腳後,他才將其收起,對靈砂的戒心也隨之降下。
“若你真心感激於妾身,莫僅停留於言辭,需付諸些許行動才是。”
“靈砂小姐請明示。”
“嗯……”靈砂略作思索,繼而道,“那日後就勞煩你多給妾身講講有關你那個世界的奇聞軼事吧。”
起初,靈砂本想說讓星期日留在自己身邊做事,畢竟誰不希望有一個香噴噴的帥哥在自己身邊呢?
隻是轉念一想,像星期日這樣倔強的鳥兒,即使雙翼折斷,也絕不會甘心困於樊籠之中,於是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樂意至極。”靈砂既已知道他的來曆,星期日便覺得無需再有過多的隱瞞。
他頓了頓,緊接著說道:“靈砂小姐,我還有一事相求。”
趁著現在有機會和靈砂一對一麵談,星期日就決定請她處理白芷的事情,縱使為此多承擔一份人情也在所不惜。
“但說無妨。”靈砂點頭應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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