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夏荷她們,難道也是做戲?這麼大的火?她們怎麼逃出來?還是說……還是說王妃就是要用她們的死來逃跑?”
巾祿說到後麵,聲音已然帶了顫抖。
一向無牽無掛,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此刻卻不敢賭那火場中究竟有沒有那個人。
“巾祿,你彆自亂陣腳了。王爺這麼說,便是有把握。你仔細想一想,王妃身邊其他婢女都不在這裡,難道還會獨獨犧牲她們兩個嗎?”
“可是……”
“彆擔心了,你若是真的懷疑,我陪你去那廢墟裡找,裡麵不會有她的。”巾福寬慰說道。
李廣寒推測出喬四離開王府之後,便派其他人去尋找喬四蹤影。隻是等到他們出去尋找,城門已經鎖上,早已沒了喬四的蹤跡。
寒王府書房內,李廣寒獨坐其中,一夜未眠。枯坐一夜,他想明白很多東西。
喬四被困在王府,不可能輕易逃脫,必然有外應。
而最讓人懷疑的,莫過於趙朝和他那位啞妻。
從前隻是覺得趙朝有赤子之心,可以成為他的助力,沒想到背後還會和喬四有所牽扯。
李廣寒派人連夜搜尋關於趙朝和那位啞妻的過往,真的讓他發現了端倪。
趙朝為了這個啞妻,不惜得罪與自家一脈的謝府,趙朝和謝晴語退婚之事,也是前不久京城的笑談。而謝晴語早就隱晦暗示這個啞女是那位通敵叛國的江府後人,看來她的話,不是空穴來風。
李廣寒明晰喬四逃離京城,是江小嬈在暗中相助,便也起了滅口的心思。
喬四已然不足為懼,就算她此時離開京城趕去海州,也是為時已晚。所有棋子,都已就位,已不是她一人可以左右的。
而趙朝和江小嬈,恐會成為變數,他不能放任。
清晨第一縷陽光照在書房時,李廣寒已然安排好新的籌謀。他靜靜看著日光爬上他的桌案,光明驅散黑暗,但他早已沉淪,縱然日光照在身上,也改變不了分毫。
……
京城外,百裡官道處。
疾馳的馬車,馬不停蹄向著南方而去。
駕車的是秋月和和冬梅,車內幾人夜裡淺淺休息了片刻,此刻正商議接下來的打算。
出京城之後,喬四曾安排在京城外農莊的喬王府的人便出來迎接,陪同喬四一道趕往海州。
劫後餘生,讓張柚有著強烈的不真實感。
她看著車內搖搖欲睡的翠柳,又看了看低眉不知思索何事、愁眉皺臉的喬四,以及一旁默不作聲,隻是動作輕柔替喬四揉捏太陽穴的靜竹,劇烈跳動的心臟才稍稍平複些。
張柚也不想再次用那些東西,平心而論,她自知人心難測。今日他們可以用它救人,他日,又會有人仿刻出來害人。
隻是喬王爺的事迫在眉睫,她們不得不出此下策。
當年定州那場爆炸,便已引來幾方勢力探查,京城的事,瞞不了多久。
風雨欲來。
她們此次離開京城,隻怕再也回不來了。
前路未卜,張柚說不忐忑是假的,一路顛沛流離,她也質疑過自己,這樣做究竟對不對。或許喬四說得對,有些事情,不能僅憑對不對而論,時移世易,換一個背景,隻怕張柚所行之事,會成為他人噩夢。
所以,張柚儘可能讓自己不要回憶過去,隻去想象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