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宇注意到我的視線,下意識地把手背到身後。隨後又苦笑搖搖頭,不再隱藏。
我知道我倆都有話要說,所以虛空展開了書,進行內部通話。
“當那次你受到威壓,而我能看到威壓的實體時。你就不該瞞我什麼了。”
“很有道理。但是……我真不想再有旁人被牽連入我們之中了。”
我了解到,“筆者”除了運用“角色”在書中穿行,消除吸收“意念”、“孽物”之外,其最主要的作用是記錄“角色”的生平。
從古至今,“四字”裡包含了無數的“角色”,也並非是一個“筆者”僅能操作一位“角色”,比如石米、石鹽就是還未成型的“角色”。
“角色”隨“四字小說”重現而出現,隨“四字”的消失而消失。
“四字小說”一旦重現,其中的“角色”就會一一蘇醒,蘇醒的先後次序取決於他們在書中的分量——關於誰的記載越多,誰蘇醒地就越早。
“這麼一看,你們豈不是永生了?”
牧宇否定了我的看法。
在這其中也有意外。這個意外同時也是“四字小說”的致命弱點。
古早的“四字小說”記載分散在世界各地,如果它們被銷毀,輕則“角色”丟失一段記憶,抑或“角色”蘇醒的次序會被打亂,重則“角色”永久消失。
“那你們為什麼不把有關自己的記載收收好?這樣不就沒人銷毀了嗎。”
牧宇又否定了我的看法。
“四字小說”分為多支多脈,就比如我的“動作小說”,插兜男的“同人小說”。
“四字”複蘇的力量有限,如果一脈想複蘇更多的“角色”,那麼就需要搶占更多的資源,消滅吸收“意念”、“孽物”是提升實力的一個辦法,但還有一個更直接的辦法就是銷毀對方一脈的“角色”記載,也就是對方的書頁。
把書頁藏在身上無疑就是開門揖盜。
“怪不得插兜男甩牌呢,原來是一個‘角色’也沒有。”
我暗笑。
“那我們‘筆者’呢,是不是也能永生?”
“筆者”作為記載者,注定著不能被記載在書中。
書中“角色”在成為“角色”前,也曾是活生生的存在。但在簽訂成為“四字”的“角色”以後,它們就已“死亡”,曾經的實力也會大打折扣。
“筆者”與“角色”就是互利的存在,“筆者”保證“角色”永生,“角色”保護“筆者”不受傷害。
然而,“四字小說”並不為世人接受。
因為書中“角色”業已超脫輪回,不合常理,是種不人不鬼的存在,也是被各種門派排斥的存在。
曾經的“四字小說”被各族追殺,最終“四字”的人隻得將書頁藏於各地,沉寂下去,準備等到無人記起它時再次回歸。
業內流傳的“默字節”所慶祝的,就是上一次“四字小說”被剿滅的日子。
“我本想就這樣平淡生活下去,但是‘四字小說’的宿命已經開始轉動。我雖不去聲張‘四字’,但仍有他人代我為之。”
牧宇這麼說著,麵上卻毫無傷悲的神色。他幾乎永遠是那麼鎮定。
他抬起手指,展露出那道被銅錢所傷的創口。
“曾經的各門派為了鎮伏‘四字小說’,造了不少能傷害‘角色’,破除‘書’的障蔽的武器。像這種隻是最普通的貨色。”
這些能針對“四字”的武器千奇百怪,所能做到的也不僅限於剛剛牧宇所說的兩種作用。
然而隨著“四字小說”的沉寂,這些武器和曾經參加討伐“四字小說”的人一起埋沒於曆史浪潮中。
往事如煙,一轉眼“四字小說”已經成了一個小眾的傳說。
“說了這麼多,你明明就很了解‘四字小說’的背景和過去嘛。怎麼會不記得那個道士的師公,叫什麼周揚的。”
“也許給誰撕去了我與他的一頁吧。”
牧宇搖搖頭,與往常一般的一笑。
“‘動作小說’一脈的‘筆者’沒有勝算,因為我們是第一支“動作小說”,也是最後一支——我本不想把你牽扯進來——僅僅維持我們三人的存在是我最初的目的。”
“那有什麼關係。我保證給你們盤活的。你看現在我們就很有實力嘛,已經有三個‘角色’了。而且就算我們在人數方麵沒有勝算,也可以往彆的方向發展。”
我收起虛空開啟的書,感到一陣頭疼腦熱。
用能力過度,對自己還是有反噬的。
不過現在還得再把它使出來。
周天天已經準備好他裝了雞血的眼藥水瓶、一張寫了些看不懂符號的符祿。
我握緊手裡的金錢劍,嘗試把虛空開書的力量與它結合。
未想到它們的契合度不是一般高。
雖然無形無影的能量並不可見,但我清晰地感覺到開書的力量正鑲嵌在凹下去的“天地通寶”四字中。就像盛滿水的杯子中展現張力的水。
周天天同之前在他的記憶中所見那樣燃符紙滴雞血,之後將小小的一點灰在劍身上劃出符號。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