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妄川像是墜入夢魘之中。
無儘的深淵將他吞噬,他不斷地呼喊,卻怎麼也得不到回應。
他側躺在床上,額角泛起冷汗,嘴裡不住地念叨著“師尊,不要走!不要走!”
無言從門外走過來,看著像是被夢魘鎮住的沈妄川歎口氣。
這位看起來比先前那位病得還重,心魔比一般身體上的損害嚴重多了。
不少修士刻苦修習法術,最終還是沒能走過心魔這一關。
他雖有心幫沈妄川一把,終究還是要靠自己渡過才行。
無言正這樣想著,床邊傳來了動靜。
是沈妄川醒了?
無言抬眼去看,與坐起身的謝流宴剛好對視上。
說實話,之前沈妄川護犢子得厲害,再加上這位白衣修士一直戴著麵具,他都沒怎麼見過對方的臉。
而此時,因為長久的鬆動讓原本係得不怎麼緊的麵具滑了下來。
無言在看清白衣修士的麵貌時瞪大了眼。
怎麼說呢,對方身姿板正地靠著床頭,一頭青絲柔順的披在肩後。
偶有幾縷頑皮地自前額垂下,依舊掩飾不了對方的好相貌。
一雙靜若寒潭的眸子攝人心神,氣質清冷,唇薄似柳葉,鼻梁如彎月。
有幾分病美人的弱柳扶風,卻比病美人更加奪人心魄,璀璨耀眼。
尤其是對方看向他時眼神帶著幾分疑惑,衝散了那如皚皚白雪般的疏離。
無言不得不承認,有這樣的道侶,不怪沈妄川跟個瘋狗一樣,得誰咬誰。
這要是他,做的比沈妄川還狠。
而且聽他們之間的稱呼,沈妄川似乎還叫對方師尊來著,這關係夠刺激!
師尊變道侶,難以想象沈妄川這小子吃的有多好。
顧不上想什麼,無言先開了口:
“這位道友怎麼稱呼?我是這小秘境的主人無言,很高興能在秘境中見到你。”
謝流宴一睜眼便發現自己處在屋內,身上蓋著一層薄被。
轉頭便看見了躺在一旁的沈妄川,心下稍安。
他的記憶還停留在幻境裡,他真的和第一個小世界的沈妄川走了一生。
在一切結束時,他破除了幻境。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這一切的虛假性。
可他甘願沉淪,隻為給未來的他們一種全新的可能。
不過如今心願已了,他也該回去了。
現實生活中還有人在等他,他不能讓對方等太久。
謝流宴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額頭,聽到站在不遠處的青袍修士說的話。
他的身份特殊,估計修仙界沒有人不知道。
“無需稱呼,喚我道友即可。”
“請問這位無言道友,在雪獸那裡究竟發生了什麼?我和他又為什麼會在這裡?”
謝流宴的聲音如潺潺流水,娓娓道來,停聽在耳邊讓人如沐春風。
無言倒也不掐頭去尾,慢慢地向謝流宴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