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內,談話依舊在繼續。
而席格從頭到尾都沒有出聲,他不斷躲避著陸離的目光。
在杜克看來,這些舉動都代表著默認,連續三個夜晚發生的凶殺案,由三個惡徒分彆完成。
而有組織作案,還是相繼模仿,成了目前最需要搞清楚的事情。
可惜,陸離並不急著搞清楚這些,因為,他知道,隻要疑犯不開口說話,什麼進度都不會有。
“先生,我一直相信,沒有無緣無故的恨,到底是什麼導致你把目光投向那些帶有原罪的流鶯身上?”
“因此,一切又回到了原點。”
事實上,這是陸離人生中第一次嘗試攻破彆人的內心防線,雖有把握,但依舊不敢掉以輕心,畢竟坐在對麵的是個心理變態。
“您的母親曾做下些什麼,讓您如此厭惡那些有過生育的流鶯,不僅要殺人,還要對屍體進行二次破壞……”
“閉嘴!”
此刻,再次聽人談及那個女人,席格大聲怒吼,脖頸處的青筋條條綻出,好不容易才止住的血,再一次湧出。
“我在昨晚就說過,我是因為喜歡殺人而殺人,跟她無關!”
這個時候,房門被推開了,拉斯克先生走到陸離身側,耳語了幾句,在得到首肯後,將一封精致的信函遞到席格麵前。
“安靜些吧,住在隔壁的老太太剛才來過,今天傍晚,有一封填錯地址的信寄到了她家,收件人是你。”
可惜,席格早已失去了理智,他雙手抱頭,仿佛這麼做可以屏蔽外界的一切,而站在一旁的喬治覺得,如果這家夥手中有刀,大概率會自戕。
念及此處,他低聲說道:“它來自大洋彼岸,一封邀請函,我想,對你來說應該很重要。”
話落,信件被奪走。
席格盯著那封已經被人看過的信件原稿,低語:“為什麼,要這麼晚才送到……”
那張麵孔逐漸崩塌。
此前,陸離以為這個男人,隻會像野獸一般宣泄痛苦與怨恨,直到現在,淚水從他的兩眼溢出,他試圖站起來,卻站立不穩,箕坐在地上,背部劇烈晃動著。
據拉斯克先生說,這是一封婚禮邀請函,一個名為惠斯勒的畫家,即將與戈德溫女士結婚,希望席格能夠在本月25日前,抵達舊金幣山。
“為什麼不早點寄過來!這都是在胡說些什麼!在說什麼……假的……胡說……”
席格口中發出像夢囈般的呢喃聲。
婚禮邀請函、獨身男人、凶殺案。
三者加在一起,就是一個爛俗卻真實存在的故事。
事到如今,因果鏈已經齊全。
陸離不需要弄明白那位母親,到底對席格施加了什麼,但她確實毀了一個這個青年畫家。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沒有人去打擾他,
而十幾分鐘以後。
“先生,事到如今,希望你能夠遵守諾言,給我一個體麵。”
或許是解開了心結,或許是出於其它原因,席格終於表達了認罪配合的意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