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有人恭維自己,亞倫笑得開心極了,他覺得現在的狀態很好。
對他而言,殺死那個婦人的時候,也殺死了一部分的自己,並同時重生為另外一個人。
這種感覺就像剪臍帶一樣,割喉毀屍的瞬間,意味著他將自己和普通人之間的紐帶剪斷了,戰勝了從前軟弱的自己之後,亞倫變得更加有自信了。
可惜,沒人能感同身受,陸離故作高興地問道:“跟我說說你為什麼要殺害瑪莎,是受朋友指使,還是自己的主張?”
說完之後,陸離有些後悔了,他還是沒有掌握跟瘋子交談的技巧。
不過,沉迷在自我世界中的亞倫·柯斯米斯基竟然回答了,語氣異常激動:“如果不是那位先生,我可能需要很久才會想到這種好主意…哼……哈哈…我的刀實在是鋒利,太好了,一有機會,我真想馬上就投入工作。”
拋去中間的獰笑,以及最後的心理獨白,顯然,他是受到了引導。
一切的矛頭都指向了阿爾伯特·維克多,這家夥在身邊聚攏了一些精神病患者,從前天起,就開始有組織、有計劃的殘害流鶯。
啪嗒……
杯碟被打碎的聲音從不遠處響起。
“你在胡說什麼!”
老婦人驚叫了一聲,並衝上前,推搡著亞倫離開。
“抱歉,最近亞倫的腦子不太好使,總喜歡胡言亂語,兩位先離開吧,等病情好轉了再來。”
陸離聳了聳肩:“客隨主便,但是,請您告訴我,家中來的那位客人是誰?不妨請他出來見一見。”
“沒有客人。”
老太太愣了一下,顯得很難為情,躊躇著說道:“也不怕您笑話,我們一家都是波蘭難民,名聲不太好,附近的鄰居都不願意待見,就更彆提朋友了……”
蘭斯突然抽出溫徹斯特,漆黑的槍口指著老婦,罵道:“老家夥,你最好放老實一點,從進門起我就看你不順眼了。”
“掛在訪客衣帽架上的外套是誰的?彆告訴我們是放錯了。”
衣服也是分階級的——
工人平時穿吊帶褲,普通市民和低調之輩喜歡穿風衣,至於那些正統的貴族,則會在襯衫外麵套一件馬甲,質地考究的那種。
門口衣帽架上,那件配有銀飾、金線的馬甲,一看就價值不菲。
正因為如此,陸離才這麼痛快地放亞倫·柯斯米斯基上樓,畢竟有了大魚,誰還在乎一條小魚。
“聽到現在,您也該出來了。”
話落,陸離抬眸看向樓道口,又在心中補充了一句:威爾士的阿爾伯特·維克托王子殿下。
老婦人的眼神越來越驚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的三兒子突然結識了一個有錢人,不僅常常上門拜訪,而且每次都帶著價值不菲的禮物。
不僅如此,今夜到訪之後,更是跟來了兩個便衣警探。
其實,她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隻不過,出於對幼子的維護,始終不願意承認罷了。
“先生,我家確實沒有客人,那件衣服是撿……”
下一秒,她的聲音頓住了。
“了不起。”
光線暗淡的樓道中,一個身材高挑的男人緩緩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