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九域仙界的神秘蒼穹之下,忘仙崖宛如一道猙獰的傷疤,突兀地橫亙在天地之間。
此地,曆來是仙家們談之色變的禁忌之所,因為仙魂剝離,這一過程所帶來的痛苦,即便是如林飛這般生來便擁有先天仙體的尊貴神仙,亦難以承受。
“飛少爺,你儘量忍耐一下,我會慢慢施展仙魂剝離術,儘量使你仙體和仙魂隻受到最小的影響。”白發老者滿臉不忍,眼中的關切猶如實質,他的聲音微微顫抖,帶著幾分愧疚與無奈。
在這悠悠的仙界歲月裡,他見證過無數的悲歡離合,卻從未如此揪心過。
“大哥,你慢點。”灰發老者看著林飛那因痛苦而扭曲的麵孔,不禁失聲道。
他的雙手緊緊握拳,指節泛白,心中恨不得能代替林飛承受這一切磨難。
林飛緊咬牙關,那咯咯作響的聲音仿佛是他在與痛苦抗爭的戰鼓。
他強忍著劇痛,放慢說話的速度,一字一頓地說道:“大爺爺,二爺爺,你們隻管做就是了,區區仙魂剝離仙體,我還是忍受得了的,不用太擔心我……”
儘管他極力裝出一副堅強的模樣,可那額頭上豆大的汗珠和微微顫抖的身軀,卻無情地暴露了他正在遭受的巨大痛苦。
白發老者施展仙魂剝離術的雙手微微顫抖,白色光芒如絲線般一絲一絲地緩緩融入林飛的仙體。
起初,那痛苦如同一根根尖針,輕輕地刺入他的仙體,細微卻又讓人難以忍受。
緊接著,一陣短暫的舒適感襲來,仿佛春日裡的暖陽,輕柔地灑在身上,讓林飛幾乎要沉醉其中。
然而,他卻深知,這短暫的舒適不過是暴風雨前的寧靜罷了。
果不其然,刹那間,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劇痛洶湧而至,好似千萬把利刃在他的仙體和仙魂中肆意切割、翻攪,讓他幾近昏厥。
那一丁點的痛苦、短暫的舒服、巨大的痛苦,三者反複交替,無情地吞噬著林飛的身心。
與其他被貶的仙家相比,林飛或許算是幸運的。
那些仙家在仙魂剝離時,往往要承受持續好幾個時辰的純粹劇痛,唯有這般漫長而劇烈的折磨,方能將他們仙魂與仙海中關於九域仙界——太虛域的全部記憶全部抹去。
一個時辰過去了,白發老者突然加快了施展仙法的速度。
他深知,若一直維持先前的緩慢速度,隻會讓林飛在痛苦的深淵中越陷越深,這對林飛的仙體和仙魂都將造成難以估量的損害。
此時,白色光芒明顯變得急促起來,一束束強光自他的雙手迸發而出,直飛向林飛後,化作一絲絲細小的乳白色光芒,如急箭般撞入林飛的仙體。
林飛再也無法抑製心中的痛苦,口中發出了聲聲淒厲的呻吟。
旁邊的灰發老者心急如焚,趕忙讓仿聲仙獸模仿林飛的聲音。
這隻仿聲仙獸早已熟悉林飛平日裡的聲音,可如今在這極致痛苦下的呻吟聲,卻是它首次聆聽。
奇妙的是,在模仿的過程中,仿聲仙獸似乎也感受到了林飛的痛苦,它那原本通體透明的獸體,竟逐漸泛起了淡紅色,仿佛被林飛的痛苦所浸染。
好在林飛的呻吟聲很快停止,仿聲仙獸的獸體也漸漸恢複了原有的透明色。
時間緩緩流逝,剝離仙魂的過程已經持續了兩個時辰,這遠遠超出了以往任何一次仙魂剝離的時間。
兩位老者的臉上滿是擔憂之色,眉頭緊鎖,眼神中透著深深的焦慮。
“大哥,以前你進行仙魂剝離時,可沒用這麼長的時間,今天這是怎麼了?”灰發老者焦急地問道,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
白發老者亦是一臉疑惑,回道:“我也不清楚,今天為何會如此。以往最多一個時辰便能完成,可今日給飛少爺進行仙魂剝離,卻足足進行了兩個時辰有餘,按理說,仙魂早就該剝離出仙體了。”
“不會出什麼問題吧!”灰發老者看著林飛此刻已變得異常平和的麵孔,心中的不安愈發強烈。
“這個我也不知道了。不過看飛少爺的情況,不像是會出什麼事兒。你看他現在滿臉的平和,時不時嘴角還上揚,這證明飛少爺在笑,隻是不知他為何而笑。”白發老者仔細端詳著林飛的麵孔,試圖從他的表情中找到一絲線索。
此時的林飛,腦海中如走馬燈般閃現著過往的種種。
兒時與母親相依相伴的溫馨畫麵,母親那溫柔的笑容、輕柔的話語,仿佛還在耳邊回響;
還有兩位爺爺悉心教導他修煉仙法的片段,那些嚴厲卻又充滿關愛的眼神,那些耐心的指導與糾正,都一一浮現。
然而,這些美好的記憶都如同風中的燭火,一閃即逝,前一秒還清晰可見,下一秒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仿佛從未存在過一般,隻留下一片空白。
林飛的情況,其實與其他被貶仙家在仙魂剝離時的狀況頗為相似,但又有著細微的差彆。
他對這些往昔的記憶,有著超乎尋常仙家的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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