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周今天確實很忙,昨天隻是讓林岩隨便刺激刺激沈二叔,他就坐不住了,除了大晚上就給他打電話聊對接的事情。
甚至今天早上沈嘉周推開自己辦公室門,沈二叔就已經在裡麵坐著了。
沈二叔比他還要著急,雙方今天談了一天的對接,其中包括沈嘉周手中剩餘的股份。
他回到家中,已經快十點了。
客廳的燈是亮著的,但靜悄悄的,牛奶和蛋糕聽見響動聲,隻是雙雙抬起腦袋看向他,見到他後,晃了晃尾巴,又一起低下腦袋,湊在一起閉眼睡覺了。
沈嘉周換了鞋,將公文包隨手放在了台麵上,換了鞋,徑直走向了兒童房,但走到門口時,又停了下來。
他低頭嗅了嗅自己身上的味道,今晚沈二叔做東,他一起喝了一些,這會兒身上的味道比較難聞,燦燦聞到了估計又要嘀嘀咕咕的蛐蛐他了。
沈嘉周無聲地笑了笑,又轉過身朝著主臥走去,還沒走到主臥門口,他聽見身後有開門聲。
回頭看去,溫書喬正從兒童房裡出來,腳步都輕輕的。
她看了沈嘉周一眼:“喝酒了?”
空氣中的酒味有點重。
沈嘉周輕點了下頭:“喝了點,我先洗個澡換身衣服。”
溫書喬嗯了聲:“好。”
她走向了沙發,又把從溫知夏那邊拿出來的東西放在茶幾上。
包括那個記事本。
溫書喬靠在椅背上,手裡拿著記事本又開始從頭翻閱著。
今天下午她還沒有看完。
牛奶這會兒從窩裡出來了,輕輕一躍,跳上了沙發,衝著溫書喬喵嗚了一聲,最後靠在她身側躺下了,嘴裡還發出呼嚕嚕的聲音。
溫書喬摸了摸它的肚子,兩個小家夥現在都不像剛回來那麼瘦弱了,和燦燦一樣,都被養的胖胖的。
牛奶靠著她睡,溫書喬收回手,再次翻到了溫知夏的那個夢。
沈嘉琛的死亡。
虞明雪是真的看不見嗎?
她皺起了眉頭,又飛快的翻到了自己當時沒看完的地方。
【夢境越來越清晰了,我無法用言語來描述我夢到了什麼,我隻覺得好荒謬,好無助,原來我的一生,阿琛的一生,都是寥寥幾筆。】
【這個世界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溫書喬的表情嚴肅了些,溫知夏寫得這些為什麼……那麼的奇怪?
她繼續往後麵翻,後麵卻一片空白,就當溫書喬以為全部結束後,她發現了新的筆跡,手指操控著紙張翻過。
最後兩頁紙寫得密密麻麻。
【沒有人能聽見我發出的聲音,那就用寫的吧。
此時,我感受到我生命在飛快的流逝,可我心已經平靜了,阿琛的死,我的病,還有夢中的寶寶。
我不明白,我為什麼會夢到這些。
夢中的寶寶二十多年都活在嘉周所創造的烏托邦裡,因為嘉周的離去,徹底崩潰。
我有些時候居然開始恨嘉周,恨他為什麼要築造一個溫暖的假象後又跳入深海,讓寶寶被他們皮囊下的惡意一點點蠶食,
雖然我知道,嘉周的痛苦甚至比夢中的我們更多。
現在想來,我恨得,是無能為力的我與這不公平的世界。
我和阿琛期盼下誕生的寶貝,憑什麼要承受這樣的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