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年關了,各地官員、親王開始紛紛往皇宮送禮,各種價值連城的奇珍異寶源源不斷地送入了京城。
雖然當今聖上並沒有立在節日向各地納貢的規矩,但是每每逢年過節,卻還是有大把的禮物被人自願送進宮裡。
說是一種自願的送禮,實質上就是一種變相的納貢。
隻不過這還真不是皇帝的本意,而是各地迫於當今皇帝殺伐果決、手段殘暴、視人命為草芥的殘暴性格,想要討好聖上、而自然誕生出來的一個不成文的規矩。
他們也不求什麼加官進爵,隻求來年的官職與生活都能順利平安。
敬辰十八年,國泰民安、歌舞升平、天下太平,當今聖上減免各種苛捐雜稅,開放科舉、招攬賢士人才,鼓勵從商為政;
除此之外,女性還可以念書識字、入朝為官,甚至可以一封休書與丈夫和離,女性的地位在大虞、達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
然而,本應該人人愛戴的大虞皇帝,隻一點,讓人愛,卻更叫人怕。
因為當今聖上實乃暴君,不論達官顯貴還是布衣百姓,不論男女還是老少,但凡觸犯了法條,那就必然是死路一條。
皇帝根本不管前朝的法律如何規定,眼裡容不得一點沙子,犯了法就是直接殺頭。
奸淫婦女?殺!
收受賄賂?殺!
中飽私囊?殺!
寵妾滅妻?殺!
尋釁滋事?殺!
不撫育孩子?殺!
不贍養父母?也殺!統統殺掉!ノ`Дノ
猶記得少年皇帝剛登基之時,他上來就殺了剛當上太後的惠貴妃,扶持自己人微望輕的親生母親上位,還解決了幾個同胞兄弟。
剩餘的親王,看到這麼個架勢,隻慶幸自己之前沒有得罪這位兄弟,一個個老實得跟鵪鶉似的。
彆的皇帝登基,大赦天下,他倒好,閒來無事,把卷宗全都看了一遍,該放的放、不該放的直接殺,直接清空了天牢。
從此以後,天牢就如同一個擺設,頂多算得上一個暫時的休息站。
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從此以後,皇帝要麼不發威,一旦看到一點違法亂紀的,就直接殺頭,沒有一點轉圜的餘地。
這些年來,民眾們對皇帝的情感,要麼愛得很,要麼怕死、恨死,很是極端。
不過總的來說,還是愛多於恨的,但是愛他的都是民眾,恨他、怕他的,都是稍微有些官職的。
宮宴設在了亦寧宮,嬪妃與親王們都十分難得地齊聚一堂,觀賞著歌舞、品嘗著佳肴與美酒。
因為好不容易見著皇上一回,宮裡的嬪妃們使儘了渾身解數,打扮地豔麗,甚至親自獻演,就為了得皇上的一眼欣賞。
然而,一眾嬪妃,廢了老鼻子勁兒,唱歌的、跳舞的,連舞劍的都有,可皇帝就是撐著臉,懶懶地看著一切,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啟稟皇上,海陵內史大人的年節禮送到了!”江公公稟報道。
“呈上來。”皇帝淡淡道。
隨著一陣通傳聲響起,惹得殿內的眾人也都紛紛引頸側目,朝殿外看去。
因為海陵的太守要獻給皇上一鮫美人一事,早就在宮裡傳開了。
大家都沒見過那鮫人,自然也都十分好奇這鮫人究竟長得什麼樣子。
一部手推車被宮人抬了上來,隻隱約瞧見推車上麵蜷著一人,被漁網網著,看不清樣貌。
瑜貴嬪伸長了脖子、看了推車上的人一眼,雖然覆蓋著密密麻麻的鱗片,卻仍看得出那是個膚如凝脂的美人兒。
這鮫人也算得上半個女人吧,也不穿件衣裳就呈上來,不知道這海陵的太守存的什麼心思!
“什麼味兒啊……”
瑜貴嬪用精致的絲質手帕捂著鼻子,故作嬌嗔地看著九月說道,暗指這鮫人身上有股子腥臭味。
聽到瑜貴嬪這麼一說,大家也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腥鹹味道。
畢竟是海中之物,有這味道其實也很正常,甚至還能聞到大海的感覺,倒是彆有一番風味,沒有瑜貴嬪說得那麼誇張。
不過瑜貴嬪這麼說,大家也聽出了她話裡的意思了,無非就是看到這鮫人長得美,生怕皇上見了迷上。
如今宮裡的嬪妃們,都是太後選上來的秀女,皇帝一點興趣都沒有。
進宮十多年的秀女也一點動靜都沒有,甚至聽說皇帝根本碰都沒有碰過那些嬪妃。
若不是有人買通了太醫,確定皇帝的身體真的一切正常,都要懷疑是不是他們的聖上不能人道了。
也有人勸過皇帝要開枝散葉,可是被勸得煩了,皇帝就把人拖出去斬了,也就是皇帝母族的親戚才逃過一劫,也再沒人敢提了。
而在這麼多嬪妃之中,大家都沒得寵,卻就屬這瑜貴嬪最囂張跋扈。
因為她是太後的外甥女兒,也就是皇上的表妹。
世人都道皇帝孝順,再殘暴,對母親和母族的親戚也都是仁慈的。
也因此,認為瑜貴嬪會最終坐上後位的人不在少數,當然也包括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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