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沒讓彥兒如願,怕是她心裡會有不爽快,之前她說的那事……就隨她去辦罷。”
離開朝堂後的皇上不僅沒有一點怪罪九月大鬨朝堂之事的意思,甚至還覺得人這回沒去成西南、受了大委屈,想著要怎麼補償她的寶貝女兒呢。
“是。”
方姑姑跟在皇上後頭應道,看著皇上喜形於色的模樣,不禁搖了搖頭,心想:
“皇上還是如此疼愛十六皇女啊。”
若看到彆的皇女突然展露了頭角,大約更多的,是覺得對方城府深,皇權受到了威脅。
可這人旭王殿下就不一樣了,皇上隻會覺得女兒出息了,虎母無犬女。
“澤錫,你說……嫚嫚自入王府起,便是個嬌憨知理的溫柔性子,怎麼生出這麼個無法無天的皇女?哪有一點皇女的樣子……啊?”
皇上一邊走著,一邊說道,表麵上是說教,語氣裡卻滿滿都是溺愛。
“這不是和皇上年輕時一模一樣麼,老奴還記得,當時的鳳君對太後不好,皇上便怎麼樣都不願稱呼其一聲父後。
“還因為這事兒被打了板子,硬是一聲兒沒有吭。這日子越過越好了,旭王殿下也比皇上當時更自由了。
“而且男人嘛,本身就會被教化成乖馴的樣子。在老奴看來,貴君雖然說氣話來娉娉嫋嫋的,卻有一股子韌勁兒。
“兩位殿下也都是一身的韌勁兒,長相也是精致英俊,像極了貴君。
“隻是六皇女更像成熟穩重後的皇上,而十六皇女則是更像皇上的少年時期、年輕氣盛的模樣。”
聽著方姑姑的分析,皇上的心情更好了,又說道:
“說起來,彥兒這孩子倒也是沉得住氣,就是不知道怎麼突然又想著顯山露水了呢?”
“老奴記得,皇女們還小的時候,太傅便說過旭王殿下最是有武術天賦的,比之皇上當年,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呢。
“現在想來,殿下雖然不愛上課、練功,卻也隻是不願打,從來也沒說是打不過。
“或許殿下隻是不願麻煩而已,也是真不願摻和皇室的鬥爭吧……隻是老奴也不知道,殿下為何突然就想去西南打這一仗。”
方姑姑說道,也有些看不太懂九月這次的行動。
“她成親這半年,雖然和以前一樣愛玩、不理朝政,可是性子不知收斂了多少,不和那些狐朋狗友出去了,連旭王府內院都讓她夷平了,你說是因為什麼?”
皇上看了方姑姑一眼說著,一副誰能有我了解的表情。
明明一開始是問話的人,現在卻變成解答的那個了。
帝王便是如此,看似是問話,其實心裡早就準備好了答案。
“因為……旭王夫?”方姑姑說道,這一點還是很顯而易見的。
旭王對旭王府的偏袒寵愛,那可是全城都家喻戶曉的。
“彥兒有多喜歡這個林秋筠,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好在這個林秋筠倒也識相,沒有向著爹家,對彥兒也是沒話說地好。
“朕聽說,這林公子自小不看三從四德,就愛看這軍書、武術的,也練就了一身好功夫。”皇上提示道。
“您是說……旭王女想帶王夫去西南打仗?”方姑姑不敢置信地猜測道。
這要是真的,可是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哪有男人上戰場的?而且還是妻夫齊上陣。
按理說,妻子在外打仗,夫郎不要說一起去戰場了,根本連京城都不能離開,以免將士逃跑避戰。
不過……看皇上的樣子,似乎即使看出了旭王這個意圖,也沒有要惱的意思。
茲事體大,方姑姑便沉默著、沒有隨意評論。
“你知道嗎?半年前的那天,彥兒來求朕辦事的時候,朕也覺得她被男人衝昏了頭腦。
“可她卻問朕,是不是怕了。
“若是撤去一些規矩和條框,是不是會有越來越多的人才冒出尖兒來,而彥兒就仿佛天生就是來打破這人間的遊戲規則的。
“朕看得出這個女婿有才能,若他真能闖出一番成績,朕為何不將他收為己用、建設我大周?朕還能怕了他不成?”
聽著皇上隔著時空和旭王如孩子鬥氣一般的吵架,方姑姑不禁笑了笑。
這兩人還真是像極了。
“而且,你知道那江湖俠士,為何久久沒有動手了嗎?”皇上又忽然問道。
“您是說……旭王夫就是……”方姑姑震驚地說道。
“或許吧,暗中那人恰好也半年未出手了,而玥兒之所以為那人求情。
“怕是當時就已經猜到了是他了,所以才格外寬容些,終歸還是為彥兒。”皇上分析道。
“可是,若真是林公子,恐怕他是為了旭王殿下、徹底金盆洗手了。
“這樣一來,他不會再出手,咱們也抓不了他,豈不是讓他‘功成身退’了麼?”方姑姑問道。
“哼,有彥兒在,還不是任由咱們捏扁搓圓?這人再厲害啊……就怕有軟肋……”
皇上一邊說著,一邊回到了寢殿,心情很好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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