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江燼霜坐下,裴度微微垂眸,倒了杯茶水,推到了江燼霜身邊。
裴度這個人其實很講究。
江燼霜還記得,當年她給裴度留了偏殿,原本是準備再給他布置個書房出來的,不過被他謝絕了。
偏殿開辟出一個角落,成為了他讀書用功的地方。
裴度將讀書學習與平日生活分得很清楚。
用他自己的話來說,便是“君子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輪次有序,若是連這些都劃分不清,便不足以明事理”。
裴度對自己向來嚴格。
——至少從前,江燼霜從未見過茶杯之類的物什,出現在了他那張學習用功的書案上。
他讀書練字時,不喜歡書案上有這些東西。
如今,江燼霜看著那杯被推到她跟前的茶盞,那張金絲楠木的書案溫潤光澤,肯定是用得很久了,表麵上還泛著光亮。
江燼霜一時之間有些晃神。
三年的時間或許真的不算短,可以改變很多人很多事,可能也會潛移默化地改變一個人的習性。
江燼霜隻是覺得很有趣。
她不在長安城的這三年,好像真的發生了很多事。
見她隻是盯著那杯茶不說話,裴度微微垂眸,語氣清冽平靜:“是第三遍。”
他以為是她不喝第二遍茶湯。
江燼霜這才回神,挑眉一笑,這才拿起茶盞,抿了口茶。
帶著些澀感的味道從舌尖蔓延開來,江燼霜舒服地眯了眯眼睛,目光再次落在了他的身上。
“裴大人,說說吧。”
她笑,眉眼彎彎,笑意盈盈。
裴度的目光也投向她。
語氣一如既往的平靜無波:“殿下想知道什麼?”
江燼霜眨眨眼:“那本宮一個個問好了。”
頓了頓,江燼霜先是開口:“你早就知道殺神麵具不是虎符?”
第一個問題。
裴度神情不變,隻是看了一眼手邊剛剛抄送的經文。
好像有不少錯彆字。
薄唇微微抿起,裴度拿了本書,不動聲色地蓋在了那些經文上。
這才緩緩道:“是,微臣知道。”
江燼霜笑著歪歪頭:“裴大人如何知道的?”
裴度平靜:“猜的。”
江燼霜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那眼神,擺明了是不信的。
裴度看了江燼霜一眼,輕聲解釋:“殺神麵具是當年睿陽王殿下上戰場時,常年戴在臉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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