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婷婷初來乍到,頂著戶部千金的身份,一天就做到了。
“她……不容易,”林副將忍不住開口,“七年,將軍想必也膩了,等事情辦妥,早些讓她離開吧?”
謝景墨站在原地,看著遠處教導新來軍醫的雲昭。
不知道為什麼,他忽然就想到了昨日夜裡,雲昭在他身下,紅了眼眶的模樣。
謝景墨蜷了蜷手指,冷淡道:“我沒留她。”
謝景墨回自己營帳的時候,陳婷婷已經在裡麵泡茶了。
見謝景墨進來,微笑著起身,端起茶水,遞到了謝景墨的手邊。
“天涼,將軍喝點茶水暖暖身子,這是我從京城帶來的珍貴大紅袍,一年隻產一斤,皇上給了些許給我父親,我來邊疆時,父親囑咐我,邊疆苦寒,讓京城的茶葉,也暖暖將軍的心。”
陳婷婷去了一趟雲昭那裡。
說話倒是有了討巧。
又是父親,又是頂好的茶葉,總歸是會籠絡人的。
漂亮話,對於陳婷婷來說,並不難。
深閨內院的女子,很會這些討好男人的手段。
“將軍,這幾日,是婷婷行為無狀,惹將軍為難了,我已經好好思慮過了,將軍跟軍醫七年戰友情,屬實難得,軍醫是女子,我更應體貼她的艱難,日後我會多多關照雲軍醫,也好叫她早些放心離開。”
陳婷婷自認為說的很有技巧。
雲昭說的沒錯,男人總歸喜歡溫順的女人,雲昭那樣在兵擼子裡混著的,謝景墨再喜歡雲昭,也不過是一時興趣。
她才是配得上謝景墨的女人,父親給了她殷厚家世,她依托著,憑著自己的手段,也一定能在謝景墨的心裡,擴出一席之地。
謝景墨垂眸,看著杯子裡價值千金的茶水,沉默許久。
他也曾是京中閒散王爺。
彆說價值千金,就是價值萬金的茶葉,他也品過。
後來來了這邊疆,再無心享受這些。
雲昭有心,某次不知從哪裡拿了些新鮮茶葉來,親自炒了放在大鍋裡煮。
那一日,一整個軍營茶香四溢,雲昭亮著眼捧了一杯熱乎乎的茶水遞給他。
那滋味,卻抵過他曾入口的千金茶水。
謝景墨仰頭喝了杯子裡的茶,茶葉煮久了,有些苦。
“婷婷。”謝景墨忽然淡淡叫了聲。
陳婷婷眼睛發亮的看著謝景墨。
謝景墨把玩著手裡的水杯,表情漫不經心,“人有自知之明,是最不易之事,很多事情,一再強調,就沒意思了,你說呢?”
陳婷婷臉上的笑意,頃刻僵硬在臉上。
謝景墨將手裡的杯子輕輕的放在了桌子上,語勾著唇,帶了點很淺的笑,“這裡是戰場,是邊塞,婷婷是戶部尚書千金,想來聰慧,是絕對不會把後宅那一套,拿來這裡顯擺的,對麼?”
謝景墨的話說的很輕。
不帶一絲一毫的壓迫。
可陳婷婷卻渾身緊繃,頭皮發麻。
她僵硬著嘴角,扯不出一絲笑意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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