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卡爾，並沒有預料到神聖凱莎的降臨。
當時，他通過大時鐘，剛將莫甘娜的惡魔一號送到了銀河係，弑神計劃隻開了一個頭，神聖凱莎便緊隨其後，悄無聲息地來到了死歌書院。
她的身邊沒有帶一個護衛天使。
神聖凱莎在取得求證後，她意識到卡爾確實是在對她撒謊。
曾經舊神河文明的遺民、太空校長的學子、超神學院的導師，現在冥河星係的星主，他的臉上總是掛著人畜無害的微笑，背地裡卻是死亡和邪惡的臭味相投，這讓神聖凱莎對他的厭惡達到了極點。
於是，“神罰”便開始了。
死神卡爾早已放棄了生命，不依賴任何物質，這就意味著他無法被銀翼殺死，也無法被太陽耀斑技術熔化。
而他作為一個三萬多年的神靈，信念和精神力無比強大，背後又有大時鐘的支持，這讓他幾乎免疫精神層麵的打擊。
在神聖凱莎試探性的嘗試下，他的“幻體”如灰燼一般消散，又如電磁力下的原子一般重聚。
死歌書院所在的流浪行星，在餘波中被間接地摧毀了。
儘管如此，卡爾始終沒有做出任何反擊。
基於大時鐘一直沒有收錄天使文明的數據，他無法在虛空引擎中裝配天使基因打擊係統，更無法解析神聖之軀，況且，在沒有炸開黑洞得到虛空微粒的情況下，虛空引擎還隻是個半成品。
但無論如何，在與神聖凱莎的“正麵交鋒”中，任何技術手段都已經無濟於事了，弑神計劃10胎死腹中。
於是，卡爾向神聖凱莎主動提出自裁，由於他沒有生命體，所以，隻能采取“封印”的辦法。
但說是“封印”，其實用“儲存”來形容更加貼切——
他將自己的幻體相位存儲在一個非常狹窄的空間裡，空間壁是由超致密物質製成的結晶體，它有一個封閉的“視界”。
舉個容易理解的例子。
將“光”封印在一個空間裡，一般隻需要兩步：
一是不斷減慢它的速度，二是將光凍結在小存儲器裡，但它還在保持著移動的狀態，隻不過相較於它之前高達每秒30萬公裡的速度來看，光是被封印了。
所以，存儲的並非是光本身，而是光的狀態或性質，並且，受存儲壽命和存儲效率的影響，光不會永久性地被存儲。
同樣的道理，卡爾的思維在結晶體內仍保持著運動狀態，但他自己出不去，儲存上限時間為兩千公年（以天使之城的恒星年計算、換算到地球公年的時間）。
最後，卡爾封存了對死亡和虛空的研究，並鎖死大時鐘……
……
聽完凱莎的描述，夕南總感覺哪裡不太對，但卡爾的行為又很符合他的作風。
卡爾是一個冷靜到無法形容的學者，他是想很快地迎接虛空的到來，探索未知世界的知識，但他絕不是瘋子。
他會擔心自己是否會被虛空生物所吞噬，而麵對凱莎的審判，他避其鋒芒，壓抑住了自己去創造一個時代的欲望，等待合適的時機。
是該說，他真的很冷靜呢，還是……
“卡爾封印前問了我一句話，現在，我把這句話也問你一次，宇宙深處的那些異象，你可知道些什麼？”神聖凱莎抿笑道。
“您指的是？”
“銀河係相對來說也不算年輕的星係了，你們的赤烏恒星是最後一代新恒星，沒有新的恒星誕生，隻有不斷被扼殺的造星氣體，銀河係的消亡似乎……比我計算得要快一些啊，嗯？”
“喔，原來是說這個啊，我當然知道一點秘密了。”
夕南頓了頓，又說道。
“不過，這個秘密隻能在你和我之間，在這之前，您得答應暫時放過對莫乾娜的審判。”
“嘖，你太小看天使的知識寶庫了，我要計算和解析宇宙的坍縮，也就一百年的時間，犯不著拿莫乾娜和你談。”
“我聽說，天使的王儲，也是您的知識寶庫算出來的吧？是最優選擇，還是唯一選擇來著？”夕南笑道。
“你在武力威脅？”神聖凱莎皺眉道。
“這取決於您如何選擇，我是在告訴您，算出來的天使王儲就算是唯一的，也是可以改變的，莫甘娜也一樣。”
“莫甘娜是全宇宙得而誅之的最大邪惡，我想不出來她會為什麼而改變。”神聖凱莎說道。
她從剛才起，就在計算和預測夕南的舉動，卻發現計算結果仍然模糊不清。
輕子無法穿透他的身體，而且，他的體內似乎還隱藏著更大的東西，並以皮秒的速度不斷增長。
這是……一種新的暗物質粒子？
夕南笑了笑，回道：“天使與惡魔能打上幾萬年的戰爭，無非是神與神在終極恐懼上的理念分歧，而我，讓她看到了超越終極恐懼的存在。”
“哦？什麼存在？”神聖凱莎很有興趣地問道。
“或許就是您想知道的秘密也說不準呢，為此，她還專門放棄了這顆行星。”
凱莎隱約猜到了，遙遠宇宙引發的異動，還有“觀測者”的降臨，兩者之間或許有著某種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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