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寒山直視著那張早就不屬於人類的嘴,咧開了自己的嘴角,露出一張同樣詭異的表情。
恐怖這種情感,隻在緊急避險時會起到作用。
如果已經決定了直麵鬼,那麼就不要感覺到恐懼。
雖然,他早就通過遊戲明白了這個道理,但此時此刻,他還是驚訝於自己的鎮定。
他是真的……沒感到害怕,是之前那陣莫名其妙幻覺的原因嗎?
借著這股勁頭,他緩緩說道:
“有,你能幫到我們。”
“我們需要在兩天後,想辦法離開這艘船。”
西諾依然在詭異地笑著,餐廳上方盤旋的紅色霧氣,更濃了一些。
不行嗎?許寒山換了個問題。
“我想知道,這艘船過去幾天,發生過什麼事情。”
西諾笑容更盛,紅色霧氣緩緩下沉,就要將許寒山吞沒!
他的幾根碎發接觸到紅霧,立時化作一灘黑色液體,滴落到頭頂上。
他咬住牙,保持冷靜。
“還是不想說嗎?那我們就談談你那位在賭場工作的情人吧。”
他在賭,賭話語中的每一個單詞,都正好擊中這隻鬼的內心深處。
這就是許寒山的七成把握。
猜對了,就生。
猜錯了,就死。
他原本古井無波的狀態隨著話語落地,悄然消散,心臟開始劇烈跳動,幾乎要從喉嚨裡蹦出來。
啪!
餐廳頂燈儘數爆碎,無數玻璃碎片穿過血霧,劃過許寒山側臉,很快,他的臉上一片傷口,耳朵也被削掉一塊,鮮血淋漓。
他咬住牙,一步未退。
噠,噠,噠。
西諾收起了笑容,走到許寒山麵前,對著他的腦門,緩緩伸出一隻血紅色手指。
許寒山本想退後,但深吸一口氣,咬住牙,反而向前走了一步!
噗嗤——
他能感覺到,自己的靈魂被什麼東西穿過,就此失去了意識。
……
再次醒來時,許寒山發現,自己正被阿樂背在身上。
“我醒了,放我下來……”
他聲音有些虛弱,像是年輕時連續通宵兩天,腦袋脹痛,渾身都沒力氣。
“我操,你小子,到底做了什麼?牛逼啊!”
另外三人目瞪口呆地看著他。
“不是你們把我救回來的嗎?”
許寒山還有些迷糊。
“我失敗了……謝謝你們救我回來。”
“屁!”
阿樂把許寒山從後背抱到身前,高高舉起,恨不得親上兩口。
“不是我們救的。”
“我們三個,按照約定,在原地等了你十分鐘。你沒回來後,之後我們又多等了幾分鐘。眼見著血霧擴大到冷庫,後廚那個方向又完全被血肉封死,我們隻能把你放棄掉。”
“不是哥幾個不想救你啊!是真走不過去……”
“就在這個時候,你猜,怎麼著!”
“那隻彈鋼琴的鬼,把你從血霧裡抱回來了!哎喲我操,當時真是給我開了眼了……”
許寒山一臉懵逼地追問。
“那他有沒有和你們說什麼?”
“沒。”
三人一同搖頭。
不算失敗,也不算成功嗎……他喃喃自語。
但很快,他就發現,自己衣服口袋裡,好像多了什麼。
他翻找口袋,最終找到了……一對紅手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