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遠了,話說回來。
我心想,他們這夥人可沒把盜墓倆字刻腦門上,就算刻了沒抓到現行的證據,人往自己腦門子上刻啥字需要你同意嗎?
白憶畫眼睛也滴溜溜看著我,不知道是不是懷疑我做過什麼違法亂紀的事兒。
“這事兒就當沒發生過,小順子你剛回來,先回去歇歇,這馬上過年了有的忙呢。昨晚上喝了酒,今天得早睡會,這茶水可真不能多喝了。”白叔套了外套出門把卷閘門拉下一半。
我和孫福生也出門幫忙,搭話道:“白叔啊,能不能把小順子的小字去掉?這小順子咋那麼像宮裡出來的。”
白叔回頭看我一眼,給茶壺添上水說:“那?叫啥?川頁?小弈?怎麼聽著像我長輩。”
我上去摟著白叔肩膀,樂的嘿嘿直笑:“彆啊,咱爺倆誰跟誰,我叫你叔,你叫我姨,也不是不行。”
白叔瞪了我一眼,沉思片刻晃了晃茶壺歎了口氣道:”唉,總不能叫胰子吧。這可不行啊我跟你說。”
說罷他拿鎖了卷閘門。
我呆立原地,白叔啊白叔,以前怎麼沒發現這麼有幽默細胞呢?忒了一口,你才胰子,你家都二胰子。
各位看官,二胰子可不是什麼豬胰子肥皂,懂的都懂啊!
和孫福生都喝了啤酒,在店裡沒啥感覺。出來被涼風一吹,腦子暈乎乎的。
踩著木工板從信合西路的工地上越過,不小心還滑了一跤。
看著被挖的亂七八糟的路,原本好好的路,中間還弄一條大土溝,摔得這跤差點沒把我掉進去。我嘴裡罵道:“這特麼的天天修年年修,埋了挖挖了埋。搞錢也不是這麼個搞法吧。”
孫福生把我扶起來說:“你可閉嘴吧,這話也是你能說的!”
回到我家樓下,我說彆開車了,就把車放我家樓下,今晚上住我這就是。
孫福生忙說不行,晚上下雪天出租車少,這正是拉人賺錢的好時候呢。
我知道孫福生家情況,很多年前孫福生親媽就去世了,後來他老子又找了個,還跟後媽生了倆妹妹。
老話說的好啊,誰親生的誰疼,有後媽就有後爸。有了同父異母的妹妹,對他的愛自然就轉換到妹妹身上了,他就成了沒人管的野孩子。
學也不好好上,整日就逃學去遊戲機廳,他也沒錢,彆人玩他就看著人家玩,跟那些不學好混子混煙抽。
問他爸要錢,他爸哪來的錢啊,就是個村裡市場擺攤賣水果的。收入普普通通,養活三個孩子那是相當困難。那個時候計劃生育嚴的很,孩子的超生罰款都交不起。
家裡沒錢交不起怎麼辦?打到你交!交了錢不夠怎麼辦?就把什麼電視自行車抵賬。還不夠?那家裡的桌子家具也拉走,甚至蜂窩煤都拉走。
孫福生他爸被打的小腿骨裂也沒錢治,隻能去找村裡的黑醫打了一針封閉,腿是永遠瘸了。
他後媽一看這情況,嘿,倆親閨女都不要,人跑了!
後來初中時我被人堵到廁所欺負,他替我出頭挨了幾下狠的。等我和我媽帶著水果禮盒去家裡看望他的時候,我懂了一個成語。
家徒四壁。
自此以後啊,我媽買外套褲子都是一次買兩件,他一件我一件。白憶畫小時候不穿的衣服鞋子啥的也都送給他妹妹們了。
不過沒多久,由於打架太狠,太惡劣。我被轉學了,他被退學了。退學以後他在中專上了兩年汽修。畢業去修車店當學徒,當時當學徒還得給師父交錢。
他肯定不乾,自己騎個自行車帶著筐走街串巷的賣水果,賣完了就翻垃圾桶撿空瓶子爛紙殼子。我說這才賺幾個錢,還不如去白叔那當服務員呢。
他死活不乾,說你們能幫我一時,不能幫我一世。正好那時候征兵,他就去了。
我爺爺是個十幾年的老兵那會他還沒退休,在縣武裝部當乾事。爺爺說會汽修當個汽車兵不錯。孫福生倒問了,當兵發工資不?哪個兵工資高。
哈哈,後來啊。空軍沒被選上,選了海軍,記得前幾年回家探親跟我說他當了潛艇兵,待遇什麼的好的不得了。
·······
歎了一口氣,看他酒勁上來了歪七八扭都站不穩了。
我說:“你特麼要錢不要命是吧,彆開了,今天在我這住。”
孫福生說;“肯定不行,就你那一米二的小床擠不下咱倆。讓我打地鋪啊!我不開了就是,回家還得照顧倆妹子呢。”
孫福生家在三淇村菜市場那邊,離老臨一中不遠。橫穿過師大從北門出去就是。
我看見他要從北門走,趕緊攔住他說:“彆從那邊走了,都半夜了早鎖門了。喝了那麼多啤酒和茶,一肚子都是水,咱倆逛逛活動活動,把你送正門我再回來。”
兩年沒回來,師大還是老樣子。
綠漆的教學樓,枝頭上壓滿雪的梧桐樹,古樸中帶著些許蒼涼。
看著看著總有種物是人非的感覺,好像長大成人後,回老家這三個字成了遙不可及的夢想,記憶裡故鄉隻剩下了雪景。
不由感歎,我這兩年走了很多地方,繁華看了不少。不過那些繁華卻不屬於我這種小人物的。如果有機會啊,我一定一定要當個有錢人,體會那些真正的繁華。
一步三搖的走在空曠的校園中,腳踩在沒被破壞的雪地裡嘎吱吱的響,留下兩道歪歪扭扭的腳印。
臨近過年,校園裡黑黢黢的,路燈也沒開,隻有研究生宿舍樓零零散散亮著幾盞燈燈。
巨人廣場上的各種名人雕像站成兩排,頭頂肩膀蓋著厚厚的雪,臉龐看不真切。我迷迷糊糊的跟孫福生勾肩搭背的走著,就看見幾隻烏鴉嘎嘎叫著,落在雕像腦袋上。
烏鴉用爪子磨著鳥喙,蹭的雕像腦袋上的雪掉了一大塊。
我抬頭一看,這雕像蹭掉的雪正好露出眼睛和嘴,臉龐上的雪在幽暗的夜色下凹凸不平,無比詭異。
它們一個個的不像先賢,而像神道兩旁的石像生。臉色惡狠狠的,似乎立刻要撲上來把我生吞活剝一般,死死的盯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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