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破鏟子跟敏娃子的氣割機比,就像個破勺子。
想挖開這種一寸厚的鑄鐵板,比天庭的雞和狗都難。
我回到佛殿的牆根,把工兵鏟扔到地上,直接癱倒在牆角。
矮胖子眼睛還看著我。
我心裡惱火,也不害怕了,一腳就踢在他頭上。
隨即從他口袋裡掉出一盒皺皺巴巴的天下秀煙來,撿起來一看,就特麼剩一根了。
也行,老子死之前還能抽口煙。
我可能當時腦子已經壞掉了,竟然拿著煙衝矮胖子說:“墩兒哥,彆介意啊。一會哥們給你留個煙屁股。”
又從他兜裡拿出打火機,還是那種砂輪的一次性的。打了兩下,發現底下的塑料殼不知道什麼時候早就裂了,一點氣都沒有。
賊老天,老子都快死了,連煙也不讓抽一口嗎!
這時頭燈最後一點亮光也消失了。
黑暗,全是黑暗。
此時我並沒有多少恐懼,這一天來經曆的恐懼實在是太多了,更多的是絕望和麻木。
我記得自己沒帶打火機,又不確定的在身上摸了摸,沒找到打火機,竟然在褲兜裡發現兩節電池。
轉念一想,哦對了,那會摔了一跤把頭燈摔滅了,鐵筷子給的讓換我沒換直接踹兜裡了。
把頭燈拆下來就想換上。
這時我苦笑一聲,換上能怎麼地。繼續等到電池沒電,等著死嗎。
賊老天,小爺今天必須得把這根煙抽了。
我摸索著撿起地上的煙盒,把內層的金屬紙抽出來,一正一反的疊成長條,中間還撕了點毛碎。
把金屬紙的兩端懟到電池的正負極。
刹那間金屬紙就變的發紅冒煙,一個細小的火苗從毛碎中升起。
我叼著煙湊上去點上,深吸一口,緩緩吐出。
哈哈,那時的我頓時有種勝天半子的感覺。
盯著發紅的煙頭,又不知怎麼的特彆想笑。
隨即眼淚止不住的流,或許是煙嗆的,或許是我真的瘋了,又或許是因為貪婪,不知不覺卷進鐵筷子的盜墓活動中。
魏老曾經跟我說,乾一線的很難,很多墓往往九死一生。咱們收東西給出的價錢一定要合理。
現在我知道這哪是九死一生,簡直是十死無生。
可能抽完這根煙後,我就會死在這,屍體變硬,變軟,幾天後七竅會流出果粒橙來。
還好這裡封閉沒有蒼蠅,不會生蛆來吃掉我。
最終化為白骨,也可能變成一個像那些金屬小太監一樣,穿著衝鋒衣的乾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