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幾百米,一連串噴嚏就打個不停。
再走下去怕是要發高燒了。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蹦蹦蹦蹦的聲音。
我轉頭一看,一個穿著破棉襖,頭上帶著狗皮帽的老頭,開著手扶拖拉機,從不遠處開了過來。
拖拉機嘟嘟嘟的冒著黑煙,在露出的晨光中,竟然有種山水畫的感覺。
我連忙招手說:“大爺,大爺!進城麼,捎我們一段!”
大爺看著我倆愣了愣,趕忙捏著刹車停下。
他吵著一口濃重的河西口音說:“後生,你們這是跌到河裡了?哎呀呀,臉上全是血,趕緊上車,老漢帶你們去醫院!”
我擺擺手說不去醫院,皮外傷。您要方便的話把我倆送師大後門就成。
謝過大爺,我把孫福生推進後車鬥。
車兜裡裝著很多桌椅板凳,碗筷鍋燥,煤氣瓶,還有幾個蓋著被子的泡沫塑料箱子。
我看還有個特彆大的壺,壺上麵還捂著被子和塑料布,被繩子捆的緊緊的,壺嘴還塞著木頭塞子。
我沒見過這麼大的壺,就挺奇怪,問大爺說:“大爺,你這壺這麼大,裡麵裝的啥東西?”
他一邊說著這壺裡麵裝的是油茶,河西的特色。一邊把泡沫塑料箱子上的爛被子扯下來蓋在我倆身上。
他忽然拍了拍腦袋道:“哎呀呀,老漢這腦子糊塗了。你們等等我倒兩碗,你們倆暖暖身子。”
說著取出兩個瓷碗,扯開木頭塞子,從大茶壺裡倒出兩碗濃濃的油茶,油茶裡有黑芝麻,碎花生和切的很細的豆腐絲,海帶絲,感覺像河南的胡辣湯一樣。
又拿出一個塑料桶,抓了一把炸的金黃的碎麵撒在上麵。
我不知道多久沒吃東西了,捧起來咕咚咕咚一口氣喝了半碗才停下。
大爺指了指自己腦門,對我說:“後生,你旁邊的娃,腦子沒事吧!”
我看孫福生沒動彈,還在那嘀嘀咕咕的念著‘我的車,還貸款。’
我回了大爺一句沒事,腦子進水了,一會就好,您彆擔心。
大爺猶豫的點點頭,又拿出兩個大包子來塞進我倆手中,轉頭歎了口氣。
我嘴裡塞得滿滿的,看大爺有些落寞,覺得是他看著我倆的慘狀有些不忍心。
那時候我饑腸轆轆,在包子入嘴之後,隻覺得前20年吃的包子都白吃了。
我從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包子,包子一咬開,裡麵的肉蔥混合著鹹香湯汁溢滿齒間,濃鬱的香氣直接炸開味蕾。
真香!
嚼著包子,衝大爺比了個大拇指說:“您這包子真不賴,這是去哪擺攤啊。以後我們哥倆天天去照顧您家生意去。”
大爺擺擺手說不用,他看著孫福生眼神唏噓道:“小後生看你倆歲數跟我孫子差不多。你們福大命大,還能上來。可我孫子,前兩年也是臘月,跟我過汾河橋擺攤的時候也不小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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