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正當我愣神之際,王鑫鵬突兀站在我身前,把我拉著就往大槐樹底下拖去。他勁兒賊大,速度奇快,我雙腳都離了地。白憶畫也奮力將令狐秀媛的肩膀壓低,和孫福生一起迅速往我這邊快步跑來。
剛要問發生什麼事,就聽嘭的一聲響。躺在供桌旁的小浩,隨著一聲槍響,霎時間腦袋都被轟沒了,連脖子肩膀都碎成無數細小的肉塊,飛濺的眾人頭臉上全是血漬。
我看的都傻眼了,還以為是山魈扔了手榴彈過來。
沒想到從靈堂的帳篷後,有一個留著寸頭,帶著眼鏡兒的年輕人,麵帶微笑走了出來。而他身後,站著七八個拿著五連發霰彈槍的黑衣壯漢隨行而至。
媽的,上一次看見這樣的裝扮,還是特麼在山西飯店二樓三馬虎的人。這又是哪來的凶人,說殺就殺,竟然如此勇猛!
又是砰砰兩聲槍響壓住眾人的驚叫嘶鳴,這年輕人將手裡還冒著煙的霰彈槍拋給其中一個黑衣壯漢,不住鼓掌大笑:“哈哈哈,精彩,真精彩。人要死了,是不是就不用治了?”說罷蹲在樊老漢身前,使勁拽緊他僅剩的幾縷頭發拉至身前說:“你說對不對呢,樊爺爺?”
樊老漢老臉疼的麵容扭曲,可嘴裡沒喊疼,而是哆哆嗦嗦的喊著:“小偉,你,你,你怎麼回來了,你怎麼可能回來!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俄已經把你賣了,俄早把你賣了!”
我分辨不出他的口音,聽著到底是小偉?還是小薇?但此人絕對是個男人,麵貌跟田國棟婆姨小薇至少有八分類似,難不成是她哥哥?
這人抓著樊老漢的頭發,輕輕拍了拍他的臉說:“喲喲喲,好狠的心啊,親孫子都賣。沒想到,我能活下來吧?嗯?”他說話聲音越來越冷酷,手裡的勁道也越來越重,等話說完,樊老漢僅剩的幾顆老牙,混著血水都掉在地上。臉上的褶子都被扇平了,嘴裡全是血沫子,想回話都回不成。
“彆,彆打,爺爺錯了,爺爺錯了。當初活不下去啊,真活不下去啊,你爹是去後山”
他突然站起身來,一腳把樊老漢的頭踩進尚有餘火的火盆裡,用力攆著耳朵,形色癲狂罵道:“老不死的!彆以為我不知道,我爹是給你去後山采藥治病失蹤了!嗬,真孝順,真孝順啊。怎麼就孝順了你這麼個老東西,啊!他眼是真瞎,真瞎!”
隨後抱起桌上樊老太的遺像,亦步亦趨的走到田國棟身前說:“要不是我奶奶和田會計護著。我妹妹也早就被賣了吧?對不對,妹夫?”
田國棟被捆著手腳,躺在地上盯著他的臉說:“樊衛偉,樊哥,你,你回來了。”
樊衛偉輕按彈簧刀,割開麻繩,刀鋒貼在田國棟臉上,嘴角下壓麵容愁苦道:“你說你怎麼就把小薇弄丟了呢?找不到我妹妹,我好心疼,我該怎麼辦啊?”
“俄去找了,俄真去找了。就是沒,沒找到,有山魈,真的。昨晚上俄們還被山魈拿手榴彈炸了,李星星都死在裡麵了。不信你問問吳隊,還有順子哥!他們都知道!”
我看著拿刀走來的樊衛偉,蒼白帥氣的臉龐上幾滴鮮血從眼鏡片上滑落,離我越走越近。孫福生正要把土銃舉起,就感覺後腦勺上頂了個圓管狀的硬東西,用餘光看去,王鑫鵬、孫福生、令狐秀媛和白憶畫身後都有一個黑衣壯漢,手裡拿著五四黑星頂著他們腦袋。
我被搶指頭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如今也長進不少,定下心神緩緩舉起雙手說:“樊衛偉,樊大哥是吧,在下京城和平門莘寶齋首徒弈順之,這事兒小弟我半開眼,兄弟姐妹都是空子,瓢把子攢兒亮,把帽子扣我頭上就行。”
這話直接把我最強背景亮出來,混江湖的要聽說過魏老的名字,多少都得給幾分麵子。半開眼意思是我對小薇的事一知半解,王鑫鵬、孫福生和大小美女都是局外人,您大人有大量,有什麼事直接問我就行,彆難為他們。
被他捏著脖子摟住,我是動也不敢動,這樊衛偉談笑間就開槍崩了小浩,樊老漢也不知是死是活,當得起心黑手辣,喜怒無常,誰知道下一秒會不會直接把我也崩了。
但從他跟幾人的對話裡能簡單推測出,這樊衛偉是樊老漢的親孫子,他爸給他爺爺去後山采藥沒了人影,家裡養活不起就把他賣了,至於他妹妹小薇是田會計和樊老太攔著不讓賣才留下的,李星星和小浩跟他也有仇。跟我們考察隊的,其實沒什麼關係。
樊衛偉舉起一根手指在我眼前搖了搖,笑著說:“哎呀呀,沒想到這位兄弟還是個有卵子的好漢。都什麼年代了還說江湖那套老掉牙的黑話,放心,我不會殺你。畢竟你們弄死李星星,又砍了小浩雙腿。我謝謝你還來不及呢。”
我尷尬一笑,腦子不知抽抽了還是被槍指著神經了,回道:“嗬嗬,那個,樊哥,彆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
沒想到他使勁一拍我的肩膀,差點把我拍到地上,揪起我的脖領子哈哈大笑道:“好,既然叫我一聲樊哥,那樊哥就拿你當兄弟。”說罷眼神犀利掃過眾人,悄聲貼在我耳邊繼續道:“順子兄弟,我知道你們在找什麼東西。也帶我去,好不好啊兄弟?嗯?”
他貼的實在是太近了,嘴裡的氣吹得我耳朵孔裡都是涼的,可沒有心裡涼。知道我們尋找汾河源頭的不少,可能知道我們來這具體找什麼東西的,掰著指頭都能數過來。
除了吳隊長、趙主任、陳紅旗教授、李妙教授和他們的學生外,還有我、孫福生、白憶畫、令狐秀媛當初看過日軍地圖的。其餘人根本不知道我們究竟要找的是什麼東西。
至於掏錢資助我們的甲方,那是公家人,怎麼可能認識這樣的悍匪。
眾人一張張麵孔從我眼底掃過,腦海中如同洗衣機開了甩乾一樣不停判斷。王鑫鵬、孫福生、白憶畫是我臨時帶來保護自己的,對避塵珠的事一知半解,純路人。令狐秀媛是李妙教授的女兒,她們倆有錢有勢,和陳紅旗教授來這兒也不過是為了給令狐秀媛鋪路,順帶增加點學分。吳隊是幾十年的老地勘,趙主任是電磁學資深教授,他倆是甲方從地勘院和中輻院點名要的帶隊人。
不可能,要是在場的人就不會被槍指著,又或許是在故作姿態撇清關係?我甚至想到服務員李姐的父親李老漢,遠去澳洲的李表哥,忙著鋪橋修路的姚江濤。
究竟是誰泄露出去的?
樊衛偉又到底是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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