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宸一連在鳳儀宮留宿六天,給足了裴抒這個皇後麵子,之後幾天倒是沒進後宮,自個兒歇在太極宮。
裴抒這幾日除了應付妃嬪請安外也沒閒著,將鳳儀宮裡裡外外收拾了個遍,凡是可能有問題的宮人,統統都被裴抒打發回內侍省。
攘外必先安內,裴抒可不願意有朝一日被自己宮裡的人捅刀子。
這就體現出當皇後的好處了,身份足夠高,自由度也相對較高,一定範圍內行事不需要征求旁人的意見。
“娘娘怎麼將鳳儀宮的宮人都送回內侍省去了?”
早上請安的時候,德妃急哄哄問道。
“德妃是在質問本宮?怎麼?本宮行事還要征得德妃你的同意不成?”
“娘娘恕罪,臣妾不敢。”德妃意識到自己過於激動了,說錯了話,忙賠笑道:“臣妾隻是有些好奇,好好的娘娘怎麼就把宮人送回去了,臣妾也是擔心您身邊缺了伺候的宮人。”
她費儘心思才在鳳儀宮插進一個釘子,不過是外院一個不起眼的掃灑宮女,就這麼讓皇後輕而易舉拔掉了。
“把你的好奇收一收,本宮做什麼還輪不到你管。”
瞧德妃這急不可耐的樣子,定然是辛苦白費了。
白修儀輕笑道:“是啊,德妃娘娘,皇後娘娘做事自有娘娘的道理,您這急切的樣子倒是容易讓人誤會呢。不知道的還以為皇後娘娘送回去的是您的人呢。”
眾人自然也有這想法,可唯有白修儀一個人明晃晃地說出來罷了。
德妃的臉瞬間就沉下來,“啪”的一拍桌子,嚇了眾人一跳。
“白修儀,你簡直放肆,本宮和皇後娘娘說話,哪有你插嘴的份。”
白修儀好歹在宮中這麼些年,又是三品修儀,自然不會被德妃這話嚇到,卻要做出惶恐的模樣,“德妃娘娘息怒,您位份高,又和皇上有自小的情誼,瞧不上我們這些小妃嬪也是應當的,是臣妾多嘴了。”
聽聽這話說的,德妃是和皇上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表妹,關係自然比常人更親近幾分。同樣是妃嬪,卻自認為高人一等,瞧不上其他的妃嬪,動輒責罵。
其他妃嬪如何能高興得起來,皇後又如何能高興得起來。
“白修儀說話怎麼還說一半呢?”麗妃悠悠開口,“這宮裡可不止德妃一人是皇上表妹,賢妃不也是皇上表妹,還育有皇上唯一的皇子呢。”
一下子把隱匿人群的賢妃也拉入眾人的視線。
賢妃臉上掛著淺淺的笑意,勸解道:“兩位妹妹的話欠妥,既進了宮,那就隻有皇上妃嬪這一層身份。皇上聖明又看重規矩,自然也不會因著什麼表哥表妹的關係而破了規矩壞了體統,這話可莫要再說了,若是傳出去可就不好聽了。”
裴抒垂下眼皮,輕啜一口清茶,放下茶杯之後這才開口說道:“賢妃這話說的在理,你們在座眾位在皇上和本宮眼裡都是一樣的。”
這話一出,眾人神色都有些微妙了,但總歸不會是高興。
可偏偏皇後這話說的有理有據,讓人反駁不得。她們雖是天家妃嬪,與普通人家總歸不同,但本質上來講,她們這些妃嬪依舊是妃妾,妃妾妃妾,到底是妾。
母憑子貴自然也是有可能的,但總歸不會是現在。
而裴抒是由丹鳳門抬進來的中宮皇後,是皇上明媒正娶的發妻,唯一能與皇上並肩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