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帶著大公主走了,裴抒隻覺得腦子都清淨了不少,想起剛才,德妃這個問問題的人都沒一點不耐煩,皇上光聽著都不耐煩了,她扯了扯嘴角,現如今後宮孩子還算少,皇上分給自己孩子的愛意都這樣淺薄,以後孩子多的時候更不知道會如何呢。
至於裴抒自己,她又不是大公主的親娘,瞧著大公主那般,心煩也是自然的,沒人會願意包容旁人的孩子。
“茶涼了,換。”
裴抒回過神來,隻見周宸接過宮女呈上的茶水,剛掀開杯蓋,喝都沒喝又放回去了,讓人換茶水。
以往周宸可從沒嫌過茶水涼,今天卻說了這樣的話,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
裴抒笑笑,“還不快去給皇上換燙茶來。”說完這話,她就沒再說彆的。
周宸瞥了裴抒一眼,神色難辨。
裴抒隻當不知,無緣無故對她搞遷怒這一套,還不許人有脾氣了,要真是沒一點脾氣,那不是皇後,那是菩薩。
裴抒瞧的分明,周宸剛進來的時候心情絕對算不上好,連帶看著她也不爽利。
可這事和她有什麼關係,大公主險些出事不是她做的,反而她還救了大公主,周宸也好意思遷怒於她,好意思生氣,她還沒生氣呢。
周宸雖不會將太多的心思放在女子身上,可他又不傻,自是看出皇後剛剛自己拖著椅子坐下的時候就有些不高興了,至於為什麼不高興他也猜得到。
皇後畢竟是皇後,該給的麵子還是得給,這事的確怪不著皇後。
這才有了剛剛那句茶涼了,可周宸沒想到皇後不按套路出牌,要是換了旁人,隻怕早就順著台階下來揭過這事了。
不,換了旁人他根本不會這樣給台階,隻有旁人上趕著討好的份,哪怕是被他遷怒。
皇後這樣,周宸本該生氣的,可瞧著皇後漂亮的臉蛋上多了幾分不甚明顯的氣惱委屈,他不僅沒生出什麼生氣的想法,反而覺得有些稀奇。
周宸又瞧了皇後兩眼,莫名有些愉悅。
這時宮女又端了茶水上來,周宸喝了一口,這回沒嫌茶涼,也沒嫌茶燙。
德妃很快帶著大公主從偏殿出來。
原來是大公主偶然聽到兩個工人說澄心湖那邊有不少水鳥聚集在一處,驚奇得很。
還聽到一個宮人說還能拿著點心去喂水鳥,但要小心一些,靠近的人多了,水鳥受驚容易哄散飛走。
大公主本就是個活潑好動的孩子,聽到這話說什麼都要去看一看。
這就造成了今天這一樁事。
德妃臉上的憤恨壓都壓不住,“皇上,娘娘,定是有人讓那兩個宮人引誘著沐兒去那澄心湖,皇上,您定要查明真相,為沐兒做主啊。”
這事是誰做的,除了賢妃,德妃不作他想,可懷疑歸懷疑,她也不能明晃晃說出來,心底卻恨毒了賢妃這個賤人。
上次那事大皇子不過頭上破了點皮,而且沐兒也不是故意的,小孩子之間打打鬨鬨很正常,她也認了錯道了歉受了罰,大皇子那傷口估摸著現在都快好利索了,賢妃卻還是不依不饒的。
若不是皇後身邊那個宮女先一步站在石頭上,隻怕她女兒真的會掉進那湖裡,沐兒那般小,冬天的湖水又冷得刺骨。
光是想一想,德妃就覺得不寒而栗。
賢妃這個賤人,上回沐兒夜裡受涼,現在又為難她女兒。上次的事情那宮女雖抵死不肯改口,可德妃認定這事就是嫻妃乾的。
上回的事情她還沒來得及和賢妃算賬,這下子正好新仇舊恨一起,她絕不會放過賢妃和大皇子。
“德妃先起來吧,大公主是朕親女,朕自不會讓她受委屈,此事朕會給你和大公主一個交代的。”周宸抬了抬手,讓德妃站起來。
德妃拿手帕抹了抹淚,順勢哀聲道:“皇上,求皇上讓沐兒搬回鐘粹宮再住一段時間吧,現如今花萼園就沐兒一個人住著,臣妾又不好隨時進出。這回是沐兒運氣好,碰到了皇後娘娘這才沒出事,若是再有下回,臣妾可真是不知道該怎麼活了。”
剛被宮女扶著站起來的德妃又重新跪下去,“皇上,臣妾求皇上了,隻怕沐兒也被嚇到了。”
德妃容貌不俗,哭起來也是梨花帶雨的,不惹人厭煩,瞧著還挺容易讓人心軟。
裴抒垂眸看了一眼地上的德妃,美則美矣,就是多了幾分表演的痕跡,倒不如剛剛情真意切。
德妃這番行為可沒能讓周宸心軟,周宸不喜這種借機得寸進尺的行為。
隻聽周宸道:“挪過去了就繼續住著,搬來搬去折騰什麼。”
據過年也就兩個月的時間,兩個月後剩下兩個孩子也就搬過去了,有什麼可折騰的。說是周沐一個人住在花萼園,也沒不讓周沐去鐘粹宮,晚上睡在那裡而已,還有奶娘和宮女陪著。
周宸自然不是不疼周沐,實在是他覺得德妃有些過於嬌慣周沐了,周沐隻是瞧著一塊石頭掉在水裡,孩子還沒怎麼樣,她倒是急得方寸大亂。
周宸五歲的時候已經能獨自騎著小馬在馬場跑,也能在秋狩的時候跟他父皇同乘一騎看他父皇一箭射中林間奔跑的鹿,親眼瞧著原本活蹦亂跳的鹿倒地不起,鮮血染紅皮毛,他都沒覺得有什麼害怕的。
更何況,周宸看了周沐一眼,那孩子可是沒一點嚇到的痕跡,剛還說還想去看水鳥呢。
還是德妃過於婦人之心,頓了頓,周宸還是安撫了一句,“這種事情日後不會再發生,朕派人加強對花萼園的看管,閒雜人等不許隨意進出。”
德妃還想再說幾句,可一抬頭瞧見皇上的神色後啞了聲,“是,皇上。”
“皇上,今日大公主受了驚嚇,難保夜間不會驚慌,不如今日還是讓大公主回鐘粹宮,有親娘陪著,大公主安心德妃也安心,沒事的話明天再搬回花萼園就是。”
裴抒不關心大公主會不會受驚,隻是按著身份勸說一句罷了。
而且裴抒不想再一次大半夜睡得好好的被人叫醒,披著衣裳頂著寒風再去看望大公主。再有,險些出事的女兒好好在自己身邊躺著,德妃心安的同時也會更加憤恨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
裴抒其實意識也覺著這事是賢妃做的,可不管到底是誰做的,她也不大樂意看到這幾個人一團和氣,有矛盾有鬥爭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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