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了,裴抒出聲了,“我已經吩咐下去,今年過年前不許大公主再去鐘粹宮見你。”
裴抒看向韓修容,沉聲道:“這段時間除了去上書房以外,就讓大公主待在花萼園,不得踏出花萼園一步。”
韓修容不服,“娘娘。”
“閉嘴。”裴抒冷冷看著韓修容,“你教出的好女兒,小小年紀連自己父皇都敢算計,自己父皇的事情都開始插手。”
王婕妤是庶母,不敢說大公主的不是,裴抒卻沒什麼可避諱的,她比韓修容這個親娘都名正言順。
“大公主在你手上越來越糊塗,要是再讓你管下去,醜事傳到宮外去,皇家的臉麵都要丟儘了,以後嚴禁你繼續管教大公主,教出來的孩子歪成了什麼樣,哪有一點公主該有的模樣。”
裴抒厲聲道:“我給大公主找好了教養嬤嬤,以後寸步不離跟著大公主嚴加管教,但凡大公主有做糊塗事的征兆,是打是罵都隨她們,把人揪到正途上為原則。
你那虛假的慈母心若是敢泛濫,敢仗著主子的身份故意為難教養嬤嬤,我不與你客氣。”
劈臉而來的責罵聲直接讓一點麵子都沒有的韓修容白了臉色,她忙起身跪地道:
“娘娘,這事不怪大公主,是臣妾讓大公主這樣做的,她那麼小的孩子什麼都不懂,一切都是臣妾吩咐的,娘娘您懲罰臣妾,饒過大公主吧。”
韓修容此刻真是有苦說不出,她不知道沐兒這孩子怎麼這麼膽大包天,為了讓她父皇留下來竟敢裝病。
用熱毛巾敷在額頭上,又在被子裡捂了好一會兒,臉頰紅彤彤的,製造出發熱的假象,韓修容自己都被騙過去了。
太醫說沐兒活蹦亂跳的時候,韓修容驚的不行。
可這話沒法兒宣之於口,韓修容隻能自己認下這事。
“我是在知會你,不是和你商量。”
裴抒垂眸看著跪在地上的韓修容,“出了這樣的事情,你難辭其咎,彆以為你能逃得過,即刻起就降為四品婕妤。”
三品以上才能撫養管教皇子公主,四品婕妤正好差一級。
韓婕妤失魂落魄卻不敢再反駁什麼,不敢再說一句不服。
皇上昨天知道沐兒裝病後的神色,韓婕妤現在回想起來都覺得心驚膽戰,她知道這事不可能如此輕飄飄掀過去。
韓婕妤整個人渾身的力氣像是一夕之間被人完全抽儘,她臉上和眼中不帶有一絲神采。
裴抒向下掃視了一圈,看著或明或暗都幸災樂禍的眾人,“昨天的事情,你們在鳳儀宮說說無所謂,出了鳳儀宮的大門,都把嘴緊緊閉著,不許再提這事。”
眾人臉上的喜意收斂幾分,起身道:“臣妾謹遵娘娘口諭。”
其實不用皇後叮囑,也沒幾個人會把這事往外傳,有損皇家顏麵不說,大公主有了壞名聲,對其他公主也沒好事,有公主的妃嬪更不會胡亂往外說,最多不過是當麵諷刺韓婕妤。
事情處理完了,裴抒擺手,“行了,沒事的話就都回去吧。”
韓婕妤回到鐘粹宮側殿的時候,發現皇後說的教養嬤嬤已經到了。
兩個教養嬤嬤身形健碩高大,大概三四十歲的年紀,兩人長相有幾分相似,上揚的眼尾帶了幾道褶子,眼白多,鼻子尖,嘴唇薄,法令紋異常明顯,板著臉的模樣帶了幾分刻薄,看著不像是個好人。
兩人無聲垂眸盯著大公主。
兩個下人罷了,儘管兩人長了一臉凶相,大公主完全不覺得懼怕,眼底明晃晃的瞧不起。
“你們是什麼東西,也敢頤指氣使命令本公主,誰給你們的膽子,活得不耐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