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許遠問他咋大半夜的上山來,他便解釋,"我想往你家送筍,在門口瞧著你們在山上,便抄近路過來了,誰知道這頭畜生餓的下山尋食。”
老虎平時不下山,村裡人都沒見過幾回,誰想到這回能碰上。
許毅看到老虎的屍體,才知道剛才比他想的還要驚險。
老虎橫躺在地上,足有一人來高,他伸手去抱,根本抱不起來。
老二哥:“這畜生最少得有三百斤,你一人可扛不動。”
最後是許遠和老二哥兩人扛下去。
進了許家大門,還沒等許大山緩過神,老二哥便說許遠救他,這老虎理應給他。
說完便匆匆走了,連口水都沒喝。
有了油燈,許毅這才看清老虎的模樣,光滑的黃色毛發上繞著黑色花紋,比他從縣裡見過的虎皮成色還要好。
張振海有一張品相一般的虎皮,足足花了紋銀20兩。
那還是有價無市,想買都買不著。
許遠實在,知道這老虎的價值便要去追老二哥,商量著分。
許大山叫住他,“彆去了,他最怕彆人追,也最怕多說口舌。你彆引出他的病來。”
見兩個兒子不懂,他才緩緩道來。
老二哥年紀並不大,算起來該比許遠還小兩歲。
村裡人從前管他不叫老二哥,而是叫二愣子。
至於這個名字的來源
許大山長歎了一口氣,瞅著月亮忍不住失神。
他爹也是獵戶,老二哥三歲那年重病,冒險進山想打頭野豬賣了換藥,叫老虎咬死了。
她娘差點哭瞎了眼,村裡人瞅著心疼,就家家戶戶湊了些銀子送去給他看病,這才保了他一條命。
可惜,麻繩專挑細處斷。
母子相扶過了幾年,前任縣令下鄉巡查,瞧中了他母親的姿色。
其母不從,縣令便心生毒計,找衙役十裡八村的宣揚,說是他母親蓄意勾引,不守婦道。
自古以來世人對女子的惡意都頗大,本村裡的人知曉一些前因後果,都少不了些嚼舌頭的。
那些外村的,攀權附誓的,喜歡嚼舌根的那些人,天天對著他們母子指指點點。
人多口雜,其母辯駁不過來,便鬱鬱寡歡,撒手人寰。
老二哥自母親死後,幾年的時間都在發愣。
便被人取名叫二愣子。
隨著他年紀大了,發愣的次數少了,一來二去便戲稱老二哥。
“那他原名呢?”許毅忍不住問,有些惺惺相惜的感覺。
"原名"許大山起身關大門,“誰記得呢。”隻記得對方姓蘇罷了。
次日一早,天剛蒙蒙亮便有人拿著筍來記賬。
許毅捧了把涼水洗臉,精神精神便打開門。
今天小廝接貨,說好了早點過去。
老二哥親自把牛車送了過來,還幫著幾人裝車。
竹簍占了十來個,還有一頭老虎,許毅和許遠費勁的往上摞,最後兩三個竹筐還是裝不下。
許大山拿著竹簾子從屋裡出來,瞧著倆傻小子搗鼓忍不住笑,“你們這個裝法能裝上才怪嘞。”
“還不趕緊停下。”他笑著搖頭,“還得看我這老薑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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