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自小受到的教育讓他說不出什麼汙穢之言,但心中多少還是起了些憤懣的心思。
從小到大,他一直是一個優秀的孩子,即使沒有母後,但皇帝把所有的愛都給了他。
不僅教他為君之道,還恨不得把世界上最好的東西都給他。
他已經很久都沒有感受到自己有生命的威脅了,這中毒一遭,倒是讓他放鬆的心神又狠狠的緊了緊。
不是他吹,儘管他父皇的後宮人不少,也不是沒有庶子出生,但沒有一個能與他比肩的。
那些弟弟們,不管心裡多麼的不服,麵上還是尊敬他這個太子的。
而且之前對他動過手的,都被皇帝以各種名頭,圈禁的圈禁,削爵的削爵。
這些人很是安分了一陣,這一次,他心裡第一個懷疑的,還是那些弟弟們,其次就是那些弟弟們的母家。
慈影散不是一般人能得到的,但隻要有點關係,與太醫院有些交情,想要拿到也不是不能。
畢竟這種毒,大多是為了下在女子身上,誰家還沒有個糟心的妾室?
儘管是毒,但短時間之內又吃不死人,且也沒什麼症狀,真真是後宅宮鬥殺母奪子的利器。
夜幕低垂,京城的燈火逐漸稀疏,隻有太子宮中還亮著幾盞昏黃的燈。
姬鳳君站在東宮的庭院中,月光灑在她的身上,拉出一道長長的影子。
鐘離觀因為解毒及時,也已經恢複了過來,隻是身子還有點虛弱。
他換好衣服,在庭院中,擺了一桌,既是為了感謝姬鳳君為他解毒,也是為了與她探討一二。
實在是,他毫無頭緒,中毒來的猝不及防,而他去過的地方,不管是誰,他都不想去懷疑。
兩人入座後,便揮退了伺候的人,兩人自己動手,一邊吃著飯菜,一邊商議起太子中毒前的細節。
“太子殿下,可否給臣講講,中毒之前,您都去了哪裡?做了些什麼?又是什麼時候開始有反應的?”姬鳳君拱了拱手。
鐘離權舉起杯子,思索了片刻,這才開口道:“昨日,孤上午去了太極殿、五公主府、中午在公主府用了午膳。”
“下午孤的側妃回門,孤便跟著去了,也不過是一兩個時辰,並未留下用飯。”
“在書房處理完事務之後,因著第二日是休沐,孤便去了側妃處……”
“之後就是晌午兵部尚書前來拜見,一起用了飯……”
“下午孤就開始發熱,請了禦醫來看,卻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還是張禦醫進言,孤才派人去請了你。”
姬鳳君這才知道為什麼,鐘離權會是那樣一副表情,這些人,都是他的人,可他卻中毒了。
這說明,除開陛下,要麼是與太子同為一家人的側妃有了異心,要麼是太子的親姑姑一派,有了異動。
不管哪個,對他來說都不是好消息。
兵部尚書是姑姑的駙馬,向來對他是言聽計從,他說什麼都聽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