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淮安。”
顧惜環抱雙臂,微揚下巴,挑釁地看著他:“收起你那套試探的把戲,我和季慕禮就算再怎麼不合,也輪不到你來挑撥。我相信,圓圓是你的女兒,顧婉清不會真得傷害她。至於你打算什麼時候放我離開……”
她腳尖纏繞在椅子橫檔上,輕輕一勾,將高腳椅拉到身後,順勢坐了上去,紅唇輕開輕合:“悉聽尊便。”
盛淮安還要說話,她一揚手,冷冷道:“請吧。”
那雙泛冷的眸子沒半分起伏,平靜得仿佛隻是在和一個陌生人說話。
盛淮安鎖眉,心裡騰地升起一陣煩躁。
他最討厭這個女人這副不受掌控的樣子。
明明她可以像其他人一樣哀求他,或者憤怒地甩他兩巴掌,再或者大哭大叫一番,請他放過她和圓圓。
可是,她總是這麼雲淡風輕,一點反應也沒有。
就好像他發出一記重拳,最後卻砸在棉花上,毫無快感。
“好。”最後的理智迫使他冷靜下來,“我倒要看看,你能堅持到什麼時候!”
砰——
病房門關了。
顧惜不著痕跡,長舒一口氣。
隻要她能把盛淮安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這裡,計劃就會成功一半。
顧婉清那個蠢貨,沒了盛淮安的助力,戰鬥力根本不值一提。
此時此刻,顧婉清還絲毫不知自己在顧惜心中的愚蠢形象。
她特意請了位老師來教她《醉打金枝》。
既然季老爺子喜歡這部戲,她一定要唱到最好,一舉拿下季老爺子。
等到她順利嫁進季家,不僅要給顧惜些顏色看看,就連盛淮安也要給她幾分薄麵。
“二小姐。”
張媽進來的時候,顧婉清正跟著老師開嗓。
她從沒有唱過戲,一唱高音就憋得麵紅耳赤,好不容易唱上去了又被張媽打斷,惹得她一臉不悅,瞪著眼睛怒視過去:“沒看我正在和老師學戲嗎?乾什麼!”
張媽垂著眼皮,不著痕跡地和老師對視一眼,端著碗熱騰騰的梨湯上前:“您要的梨湯熬好了。”
顧婉清冷掀眼皮:“放那吧。”
“二小姐。”張媽再度打斷她,“梨湯要趁熱喝,涼了就不好喝了。”
顧婉清不滿,輕嘖著掃向張媽,卻見張媽衝她擠眉弄眼。
她挪步上前,狐疑地上下打量張媽一圈,壓著聲音問:“出什麼事了嗎?”
“季總來電話了。”
唰——
顧婉清瞬間瞪大眼,又喜又驚地問:“什麼時候的事?”
自從那次在拍賣會上,季慕禮當眾說穿兩人毫無關係,以後也不希望和她往來後,他再也沒有給她來過一通電話。
這段時間她倒是主動去找過季慕禮幾次,最後都是失望而歸。
沒想到季慕禮竟然真的會主動給她打電話。
看來盛淮安說得沒錯,隻要把那個小丫頭留在自己身邊,就等於把顧惜留在他身邊,也會間接地緩和自己和季慕禮的關係。
那小丫頭在自己這裡待了還不到兩天,季慕禮不就主動來電話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