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餓了吧,我想著你估計也吃不下什麼,所以給你打包了雞湯粥。”
短發的女人利落地將手裡的東西都堆放在雪花白的桌麵上,各色的塑料袋被整齊疊好壓在杯子底下。杯子裡有些茶漬,洗杯子的人大概神思難定,所以顯得有些邋遢。
女人愣了一下,歎了口氣,一邊招呼人過來用餐一邊自然地將杯子放到陽台的水池裡去,打算一會一起洗掉。
隔著陽台的玻璃門,女人走動的聲音伴隨著她的嘀咕。
“你也彆一直守著了,都兩天沒睡覺了……人總得休息不是,他還沒死呢……不是我說,你這樣看著也沒什麼作用……還有,目暮……經通知……回去。”
她放完杯子走了回來,看著表情木然的黑發男人歎氣。
“雖然警視廳給你開了一周的病假,但是鬆田,還有更多的人需要你的幫助。”
似乎是她所說的話觸發了某個機關,如一尊石像的黑發男人終於動了動身體,傳出來的聲音卻是那般嘶啞,仿佛在地底埋了千年後才重見天日。
“他也需要我……不,我需要他。”
佐藤被噎住,她想要反駁,可是那太殘忍了。
兩年前,鬆田的搭檔在鬆田麵前被炸死;兩年後,他的搭檔再次因為炸彈陷入昏迷。甚至更糟糕的是,後者是為了救他而受傷。
佐藤一屁股坐在後邊的椅子上,內心憂鬱——她不敢去看躺在病床上的青年——他陷入那一片純白,就如白玫瑰隱入白雪,下一秒就消失不見。
佐藤隻能無數次許願源見春醒來,他不醒來的話鬆田恐怕也快撐不住了。
今天是第二天。
東京頂上的陽光終於明媚起來,天底下的一切都是那樣美好,忍受了好幾天陰霾的居民們快樂地將被子拿出去曬,就連醫院的後勤處門口也攢了許多床單。
所有人都是那樣輕鬆愉悅,哪怕從醫院外邊走進來也絲毫不覺得沉重。
但快樂止於這間病房的門檻。
“不過今天是真的有事要你出麵。”佐藤翻著手機短訊,將通知遞到了鬆田陣平麵前。
男人動作遲緩,好一會兒才將目光從躺著的青年麵上扒下而集中到過於閃亮的手機屏幕。
“麻煩調暗一些。”鬆田請求。
纖細的手指在小巧的屏幕上操作了兩下,字才重新進入鬆田陣平的視野。
“是諸伏高明的事情?”
“嗯,那天他本來要來警視廳拜訪的,但炸彈案件的時候幾乎所有警察都出動了,他沒能正式拜訪。”
“今天下午他要來和目暮警部見麵……你不是之前和阿春商量要與諸伏警部說些什麼的嗎?喏,我可是特意來告訴你,要不然你就見不到他了。”
鬆田陣平的思緒有些短路,事實上這兩天他始終處於一種渾渾噩噩的狀態裡,用白鳥的形容來說就是有些癡傻。
好半天之後,鬆田才終於在腦子裡抓到了那一截“蛛絲”。
他是要和諸伏高明談一談諸伏景光的事情的,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