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男人微顫著手摁住源見春的腕。
如果是尋常,源見春自然不可能被這樣就遏製住。但是麵對一期一振這個病人,源見春竟然沒有任何反抗之力——他實在太過虛弱,所有的靈力都用於治療一期一振的傷口。
藍色的眸子如水一樣漾開,總算沒有了最初的狠厲,紅色已經徹底消失,隻剩下淺淺的羞澀和眼底無止境的擔憂。
“放心,我對你沒那個意思。”源見春知道有許多審神者非但是夢男夢女,而且極其大膽地喜歡上手,但他可絕對不是對一期一振趁人之危。
“不,不是的主人。”一期一振著急了,匆忙支起身體,卻扯動還未愈合的傷口,絲絲縷縷的鮮血將胸口的繃帶和襯衣染濕。
“行了,逗你的,彆再動了。”源見春一把摁下青年瘦弱的肩膀,決不允許他再度起來。
“我可是剛把你救活,彆再折騰死了浪費力量。”
輕掖被角,源見春的動作遠比他的話來的輕柔許多。
一期一振的鼻尖滑過審神者的芬芳衣袖,如同看見了春日的青翠鮮妍,耳畔聽見林中群鳥啁啾。晦暗的日子已經過去,或許他們也能夠享受光明……
“你知道怎麼徹底祛除暗墮嗎?”源見春安靜坐在一期一振身邊。
“不知道。”床上的藍發青年微微搖頭,“我……我第一次暗墮。”
“嗯,這種事不要第二次也罷。”源見春站起來,走到窗台前,“你的傷口已經基本好了,但我不確定量變能否引起質變,如果繼續輸送靈力,你可能會徹底痊愈——但也可能會變壞。”
“嗯。”身後躺著的青年應聲。
“所以並非我不願意救你,暫時維持在這個水平怎麼樣?我知道暗墮會帶來疼痛,但在找到解決方法前,隻能請你先忍一忍。”
“不,主人,請不要這麼說。”一期一振看著木色的天花板,藍色的眼眸一片澄澈,“您能照顧我的弟弟和我,已經很感激了。”
望著在樹下嬉戲玩鬨的五虎退和小老虎們,源見春輕歎了一口氣。對一期一振來說,最重要的便是弟弟們的安危,那麼某個人,現在也應該在擔憂著他吧。
不知道何時可以從本丸出去,源見春不免有些著急。
下午的時間在微微的燥意中度過,幽靜的室內隻有源見春一人獨坐,但這時有人突然輕輕敲門。
“主人。”
“請進。”
源見春抬頭,便看見壓切長穀部捧了一摞文件來,身上的著裝也不同尋常,從寬鬆飄逸的羽織變成了戰鬥服。
“你這是……”
“請主人派我們出戰吧。”
紫眸眼神堅定,壓切長穀部雖然絕對服從主人的命令,但有時他也必須為主人著想。
“本丸如果長久不理政事、不出征剿匪,也是會被時之政府發現的。”
原來這麼麻煩的嗎?源見春皺起眉。左手邊壓切長穀部帶來的文件足足半人高——很明顯前任審神者已經怠於處理政事很久了。
看見源見春的不耐煩,壓切長穀部急忙伸手摁住最上疊的文件。
“主人您彆擔心,本丸現在隻有四把刀能遠征,所以我……暫時得陪同出征,但是您放心”,我會第一時間趕回來幫助您的!
堅定的紫眸中充斥著對源見春的說服,似乎生怕他一不高興便罷工丟下大家不管。
壓切長穀部很清楚源見春並不是過去的那些審神者,他不曾與時之政府簽下契約,如果他想走那麼誰也不能攔住。
……
“放心,隻是驚詫於積累的政務如此之多而已。”
等壓切長穀部從黯淡的心情和無止境的擔心中回過神來時,出聲的青年已經坐在了辦公椅上。他的腰背挺直,一派大將之風。
“遠征的話,我暫時並不知道怎麼指揮你們戰鬥,隻能靠你們了。”
“但遠征會受傷的吧?儘量保護好自己,實在不行向我求助。”
粉色的眸子映出窗外的雲影,雖然平靜地說著根本不可能之事,但壓切長穀部總是覺得……或許他真的能在危急時刻趕來。
……不,不對,他們會儘量不讓自己陷入那樣的窘境的,或者說——他們並不會讓自己陷入那樣的窘境……
主人已經做了很多,隻是……有些時候哪怕是付喪神,也會身不由己。
仿佛熊熊烈火開始在眸中燃燒,源見春隻知道壓切長穀部突然鬥誌昂揚,卻又突然十分失落。
他隨著壓切長穀部走到本丸門口,一期一振仍在沉眠中休息,所以不能出來送行。
而高大木梁上落下一抹腳尖的影子。
身上紫金色的軍服讓出行的戰士變得更加銳不可當,壓切長穀部腰側彆著那把本體打刀,如紫竹一般雅卻淩然。
不知道是否妖與神仙總是長得格外俊俏些,本丸的這些刀劍男士每一個外貌都無可挑剔——冷淡的、可愛的、肆意的、正太的……可謂應有儘有。
所以當他們齊齊站在本丸門口時,即便是源見春也為之感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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