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如濃稠得化不開的墨汁,毫無縫隙地將整個世界嚴嚴實實地包裹其中,四周一片死寂,唯有偶爾傳來的幾聲蟲鳴,在這無儘的黑暗裡顯得格外孤寂。林一哲躺在床上,雙眼直勾勾地盯著房梁,那目光好似能穿透層層黑暗,直達未知的神秘深處。老舊且雕花繁複的窗欞外,斑駁的月光絲絲縷縷地灑進屋內,在冰冷的石板地麵上,鋪成一片帶著寒意的霜色,讓這寂靜的夜晚又憑空添了幾分孤寂與不安。林一哲的思緒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揪住,無法掙脫。
他的腦海中,那張神秘紙條上扭曲複雜的符號,宛如鬼魅般如影隨形,死死糾纏,揮之不去。每一道線條,都像是一個無解的謎題,在他的思緒裡橫衝直撞。昨日集市上的種種蹊蹺場景,也如同走馬燈一般,不斷在他的腦海中浮現。那個賣古董小物件的攤主,身形瘦小佝僂,像是被生活壓彎了脊梁,眼神閃躲,好似藏著足以顛覆一切認知的驚天秘密。每次林一哲試圖探尋對方的目光,攤主總是迅速移開視線,那刻意的回避,讓林一哲愈發篤定其中定有隱情。而那銅盒底部暗格中泛黃紙條上的密語,就像一團怎麼也驅散不開的迷霧,縈繞在他的心間,讓他內心急切地想要揭開背後隱藏的真相。他在床上輾轉反側,一會兒翻個身,將被子攪得淩亂不堪;一會兒又猛地坐起來,雙手抱頭,滿心焦慮,恨不得天立刻大亮,好讓他能儘快去探尋更多線索。可時間卻仿佛故意捉弄他,每一秒都走得無比緩慢,每一次看向窗外,黑暗依舊濃重,仿佛永無儘頭。他甚至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在寂靜的夜裡一下又一下,敲得人心煩意亂。
天剛蒙蒙亮,第一縷晨曦像是一位堅毅的戰士,還在雲層中努力地與黑暗做著最後的抗爭。林一哲便迫不及待地翻身而起,動作間帶著平日少有的急切與慌亂,連衣衫都有些穿戴不整。他簡單洗漱,隨意地將毛巾往肩上一搭,便迅速收拾好自己,隨後決定趁著清晨的寧靜,前往趙寡婦家附近一探究竟。踏出家門,清新的晨霧如輕紗般輕柔地彌漫在村子裡,每一口呼吸都裹挾著泥土的芬芳和青草的甘甜,那是鄉村獨有的、質樸而純粹的氣息。若是往常,這般清新的空氣定會讓他心曠神怡,可此刻他卻無心享受,滿心滿眼都被那神秘的謎團占據。遠處的山巒在霧氣中若隱若現,仿佛一幅剛剛著墨的淡墨山水畫,朦朧而靜謐,山上的樹木在霧氣的籠罩下,像是一個個沉默的守護者,靜靜注視著村子裡發生的一切。林一哲沿著熟悉的小路前行,路邊的野花肆意綻放,花瓣上掛著晶瑩的露珠,在初晨的微光映照下,閃爍著五彩的光芒,宛如細碎的寶石。他的腳步不自覺地加快,心中既有對真相的強烈渴望,又夾雜著一絲難以言說的緊張,心臟在胸腔裡微微發顫,似乎在預示著即將發生的不尋常之事。他路過一處荒廢的院落,那斷壁殘垣在晨霧中更顯破敗,仿佛在訴說著曾經的故事,可他此刻也無暇顧及。
來到趙寡婦家院外,林一哲放緩了腳步,像一隻警覺的獵犬,目光警惕地四處掃視,不放過任何一處角落。院子裡一片寂靜,隻有幾隻母雞在悠閒地踱步覓食,偶爾發出“咯咯”的叫聲,打破這份寧靜。他輕輕咳嗽了一聲,聲音不大,卻在這安靜的氛圍裡格外清晰,試圖引起屋內人的注意。片刻後,屋內傳來一陣輕微的響動,緊接著,趙寡婦打開了門。看到是林一哲,她微微一愣,臉上露出驚訝的神情:“喲,林大夫,今兒個怎麼有空來我這兒啦?”她一邊說著,一邊抬手理了理鬢邊有些淩亂的發絲,眼神中帶著一絲疑惑。
林一哲微笑著回應,笑容裡帶著幾分醫者特有的溫和與關切:“趙嫂子,我這路過,就想著來看看你。最近身體可好?”說著,他的目光不經意地掃過院子,看似隨意,實則敏銳地捕捉著每一個異常的跡象,從院子裡雜物擺放的細微變化,到牆角蛛絲的形狀與分布,他都一一留意。他發現院子角落的一堆柴火似乎被人動過,擺放的順序有些雜亂。
趙寡婦熱情地把他迎進院子,一邊走一邊絮叨:“勞您惦記,我這身子骨還算硬朗。就是最近村裡傳得邪乎,說我家鬨鬼,您說這叫什麼事兒啊!我一個婦道人家,夜裡聽到那些風言風語,心裡直發怵。”她的語氣裡帶著幾分無奈和委屈,眉頭微微皺起,眼神中透著不安,說話間還下意識地抱緊了雙臂,像是在尋找一絲安全感。她的眼神不時地看向院子四周,仿佛那些傳言中的鬼魅隨時會出現。
林一哲安慰道:“趙嫂子,您彆往心裡去。這世上哪有什麼鬼啊,說不定是大夥聽錯了。不過,我聽說最近您這兒夜裡有動靜?”他的語氣儘量保持平和,像春日裡的微風,輕柔舒緩,但眼神中卻透露出一絲探尋的銳利光芒,緊緊盯著趙寡婦的眼睛,不放過她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變化,哪怕是睫毛的輕輕顫動。他試圖從她的眼神裡捕捉到一些線索,看看她是否在隱瞞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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