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哲從王二麻子家踱步而出,天邊的晚霞像是被一群調皮搗蛋的孩童肆意打翻了顏料盤,赤橙黃綠青藍紫毫無章法地肆意交融,在廣袤無垠的天空中勾勒出一幅濃墨重彩、如夢如幻的絕美油彩畫。那暖烘烘的柔和光線,恰似母親溫柔的掌心,輕柔地包裹著整個村子,將其慢慢暈染成一片暖融融的橘色世界,每一寸土地、每一間房屋都被這溫暖的色調所籠罩,散發著寧靜而祥和的氣息。林一哲拖著略顯疲憊卻又帶著幾分閒適的身軀,心中暗自思量,趁著這如詩如畫的餘暉,回到家中,泡上一壺香氣四溢、熱氣騰騰的香茗,往小院那張搖搖晃晃、吱呀作響的搖椅上一躺,愜意地舒展著筋骨,將這一天的勞頓與紛擾統統驅散,享受片刻的寧靜與放鬆。然而鄉村的生活,恰似一場永不落幕的熱鬨集市,驚喜與意外總是不期而至,新的故事總會在不經意間悄然上演,就像平靜湖麵泛起的層層漣漪,打破原有的寧靜。
“林大夫,林大夫!”一陣急促且帶著幾分沙啞的呼喊,仿若一把鋒利無比的劍,瞬間劃破了傍晚的靜謐。那聲音在空曠的村子裡回蕩,驚得路邊樹枝上的小鳥都振翅高飛。林一哲聞聲猛地轉身,隻見村裡的老獵戶張大叔,扛著那杆被歲月打磨得油亮、槍身刻滿了故事的獵槍,正步履匆匆地朝著他奔來。張大叔平日裡走路虎虎生威,腳下生風,每一步都帶著獵人特有的矯健與利落,可此刻額頭上卻布滿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像斷了線的珠子不斷滾落,順著他那飽經風霜的臉頰滑落,滴在乾燥的土地上,瞬間消失不見。他的神色焦急又無奈,腳步也變得淩亂而沉重,每一步都揚起一小撮塵土,仿佛承載著無儘的煩惱與憂慮。
“張大叔,這是咋啦?這麼著急忙慌的。”林一哲趕忙快走幾步迎上前去,心中暗自揣測,莫不是村裡又有人突發疾病了?一種醫者本能的緊張感湧上心頭,他的眼神中透露出關切與擔憂,隨時準備應對可能出現的狀況。
張大叔跑到林一哲麵前,雙手撐著膝蓋,彎下腰,大口大口喘著粗氣,胸膛劇烈地起伏著,好一會兒才斷斷續續地說道:“林大夫,你可算回來了。我家那幾畝地,不知道撞了什麼邪,種下去的莊稼苗都跟霜打的茄子似的,沒精打采,葉子黃得像秋天的落葉,還直打蔫兒。我請了好幾個種地的老把式來看,他們瞅了半天,也都直搖頭,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你學問大,見識廣,快幫我去瞅瞅,可彆讓我這一年的辛苦白費了。”說著,張大叔的眼神裡滿是懇切與無助,仿佛在黑暗中迷失方向的旅人,急切地渴望著一絲曙光,他緊緊地抓住林一哲的胳膊,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林一哲聽了,微微一怔,心裡犯起了嘀咕,自己雖說懂些醫道,可這莊稼的事兒,不過是一知半解。但看著張大叔那焦急萬分的模樣,實在不忍心拒絕。“張大叔,我也不敢打包票能解決這問題,不過我陪您去看看,說不定能找到些頭緒。”他拍了拍張大叔的肩膀,試圖給他些許安慰,那溫暖的手掌傳遞著力量與信心。
兩人並肩沿著蜿蜒曲折、兩旁長滿了不知名野花野草的鄉間小道,朝著張大叔的田地走去。此時,夕陽的餘暉如細碎的金子般灑在廣袤無垠的田野上,像是給大地精心鋪上了一層華貴無比的金色地毯,每一寸土地都閃耀著金色的光芒。微風輕輕拂過,不遠處的稻田掀起層層金色的波浪,稻穗相互摩挲,發出沙沙的輕響,那聲音輕柔而舒緩,仿佛是大自然演奏的一首美妙樂章。伴隨著陣陣清新怡人的稻香,那是豐收的味道,是希望的味道,是農民們一年辛勤勞作的期盼。可張大叔卻絲毫沒有心思欣賞這如詩如畫的美景,一路上唉聲歎氣,嘴裡不停地念叨著:“這可咋辦喲,這一季莊稼要是沒了收成,我這一年起早貪黑,風裡來雨裡去,可就全白忙活了,一家人的指望可都在這地裡呢。”他的聲音裡滿是焦慮與無奈,每一個字都仿佛承載著生活的重擔,那緊鎖的眉頭和沉重的語調,讓人深切感受到他的擔憂與壓力。
到了田邊,林一哲蹲下身子,像一位經驗豐富、目光敏銳的偵探,仔細查看那些莊稼苗。隻見它們的葉子枯黃黯淡,毫無生機,就像失去了靈魂的軀殼,在微風中無力地顫抖著;莖稈也軟綿綿地耷拉著,仿佛不堪重負,被生活的壓力壓彎了脊梁,似乎在無聲地訴說著自己的痛苦與掙紮。他又伸出手,輕輕插入土壤,感受著土壤的質地,眉頭微微皺起,土壤板結得厲害,濕度也明顯不對勁,那乾燥堅硬的觸感讓他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林一哲陷入沉思,腦海中迅速翻閱著自己曾經讀過的農書,回憶著從村裡老人們那裡聽來的農事經驗,那些零散的知識碎片在他腦海中不斷碰撞、組合,他努力地在記憶中搜索著解決問題的方法。
“張大叔,我看這莊稼苗啊,一是土壤太過板結,透氣性太差,就像人被捂住了口鼻,根係沒辦法好好呼吸,自然影響生長;二是可能施肥不太合理,營養沒跟上,就像人吃不飽飯,哪有力氣乾活呢。”林一哲站起身來,拍了拍手上的泥土,認真地說道,眼神中透露出自信與堅定,仿佛已經找到了問題的關鍵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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