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初北方農村,紅旗公社,大山村。
今天的村子很是熱鬨,因為有兩戶人家同時在辦喜事兒。
尤家小院兒,尤家兩老給兒子布置的新房裡,穿著破舊紅褂子的姑娘,雙眼含淚的蜷縮在炕上。
炕邊站著一個流裡流氣的年輕男人,正勾唇看著炕上的姑娘。
“都說了你隻能嫁給我,你還不信!”男人說罷大咧咧往炕邊兒一坐,用命令的語氣說道:“過來,給你男人按按肩。”
程惜抹了一把眼淚:“尤許你真無恥!居然攛掇著你娘,用你姐和我家換親!”
尤許嗤笑:“你這娘們,都嫁給老子了,還敢罵老子!”說罷他脫了鞋子就往炕上爬。
程惜害怕的流著眼淚,同時心中也更加的堅定,她一定不會讓這個流氓碰自己。
尤許覺得程惜已經是自己的媳婦了,跟自己媳婦睡覺天經地義。他一把抓住程惜的腳,想要將人拉到自己跟前。
程惜的另一隻腳用力一踹,尤許一個不穩,身子後仰栽到了地上,後腦著了地。
程惜擺脫了尤許,嚇的拉過一旁的被子抱在懷中大哭。哭了一會兒,發現尤許沒了動靜。她本能的猜測人死了。
“嗚嗚~”她緊緊抱著被子,害怕的不敢出聲。
…
程惜家中還有個哥哥,天生腿部殘疾。所以一直到二十五歲還沒有找到一個願意嫁給他的姑娘。
程家老兩口都快接受兒子不會有媳婦的時候,尤家兩口子突然找來,說是兩家可以換親。隻要程家願意,他們家的姑娘不嫌棄程江是個殘疾。
按理說,有人願意嫁給兒子程江,他們是該高興的。可手心手背都是肉,讓閨女嫁給遠近聞名的二流子,程母還是有點猶豫。
自家閨女可是十裡八鄉的俊俏姑娘,那尤家的尤許雖然身子健全,臉也長的白淨,可他就不是個好人。偷雞摸狗不說,成天拉著幾個村裡的無賴到處惹是生非。
不然就憑那張臉,也不愁娶不到媳婦。
要是早上十年,那種二流子可是會被扔去勞改的。可如今改革開放了,對村裡這種成日偷雞摸狗的人也寬容了不少。
言歸正傳,程家老兩口在猶豫了幾天後,原本有些偏的心徹底的偏了。他們說服自己的理由是,尤家尤許雖然不成器,可尤家的兩個老的還是很能乾的。自家閨女隻要嫁過去,生下老尤家的孫子,丈夫不好就好好教育兒子。總歸不會過的太差了。
可自家兒子程江,若真錯過了這次機會,或許再也不會有人願意嫁了。
就這樣,程家答應了尤家的換親提議。
尤許的姐姐尤翠娥,是個逆來順受的性子,爹娘讓她嫁她便嫁,即便心中不願意,哭過之後也還是不會反抗。
程惜卻是個倔強性子,即便心疼自家哥哥,可也不願意就這麼犧牲自己的幸福。所以知道了兩家要換親後,鬨著絕食、自殺,說什麼也不願意嫁過去。
程江其實也不願妹妹為了自己嫁給那麼一個混人。可程母說要是不答應,她就去死。
程惜是被喂了安眠藥,送到了尤家。直到吃席的人都走了,她才緩緩醒來。
醒來後發現自己已經在尤家,而尤許就站在炕邊看著她。所以接下來就發生了開頭的一幕。
尤許緩緩坐了起來,用手摸摸後腦勺,疼的他吸了一口冷氣。
抬頭看向炕上,發現程惜正握著一把剪刀,比劃著要自殺。
“刺不對地方可是死不了的,隻會疼。”
聽到尤許的聲音,程惜握著剪刀的手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