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小悟道果在口中逐漸融化，一股強大而溫和的力量順著喉嚨流入體內，迅速蔓延至全身。蘇瑤隻感覺渾身暖洋洋的，經脈在這股力量的滋潤下，仿佛被重新洗刷了一遍，變得更加堅韌和通暢。
青玉磚映著明珠的光暈，在她纖長的睫毛下投出細碎的陰影。
她閉上雙眼，全身心地沉浸在這奇妙的感覺之中。突然，她的識海中浮現出道道神秘的道韻，這些道韻如同靈動的音符，跳躍、交織，在氤氳的靈氣中演繹著天地萬物的奧秘。可
然後，屁用沒有。
蘇瑤是天才，這玩意兒對天才的加成屬實有限。就像給本就清澈見底的寒潭再倒一瓢清水，連個漣漪都掀不起來。
“沒什麼用，還很難吃。”
蘇瑤睜開眼睛，眼神一如既往的平淡。她隨手將殘留著青色汁液的果核拋向空中，指尖竄出一縷蒼青色的火焰。果核在火焰中發出“劈啪”的聲響，轉瞬化作齏粉飄散：“這東西對我沒什麼幫助，吃了卻是平白受了一頓苦。”
姚夭：“我還以為你嘗不到味道呢，原來你也是能感覺到難吃的啊。”
少女抬手擦了擦額頭上並不存在的冷汗，鎏金鈴鐺隨著動作發出清脆聲響。她望著自己手中那顆泛著青芒的果子，喉嚨不自覺地滾動兩下。前世那噩夢般的味道仿佛穿越時空湧上舌尖，讓她後背瞬間滲出冷汗。
難不成她的小隊裡全是狠人？
不對，好像確實除了她之外都是狠人
“你不吃？”蘇瑤轉身時裙裾在青玉磚上拖出細碎的摩擦聲，她盯著姚夭手中被擦得鋥亮的果子，忽然屈指彈出一縷火星。那火星繞著果子轉了三圈，將果子燒熱：“嫌涼的話，現在可以入口了。”
“額我還是不吃了吧。”姚夭用衣袖又擦了擦果子，淡青色的果皮被蹭得幾乎能映出人影。她抬頭望向穹頂上垂落的千年冰棱，眼神突然溫柔：“這果子十分的珍貴，我想留給我姐姐吃。”
記憶如潮水翻湧，上一世她將小悟道果囫圇吞下時，那股腐爛魚蝦混合著酸澀野果的味道直衝天靈蓋，逼得她當場就要嘔吐。結果道韻是領悟了，人也被臭得昏死三天。
“果然是變態，對姐姐圖謀不軌的變態。”蘇瑤麵無表情的傳音突然在識海炸響，驚得姚夭差點把手裡的果子摔在地上。
“不是！蘇蘇姐你聽我解釋！不是你想的那樣的啊！”魅惑少女急得直跺腳，發間金步搖叮當作響：“我和阿姐是正兒八經的血脈至親！”她忽然想起什麼似的捂住嘴，餘光瞥見尹晨夕黑袍下微微顫抖的肩膀。
周圍突然陷入詭異的寂靜。
“給你。”
黑袍少女突然開口，蒼白的手指從袖中探出，掌心裡躺著顆一模一樣的青色果實。姚夭怔怔望著那枚果子，發現表麵竟凝結著細小的冰晶——顯然是被寒氣特意封存過。
“直覺告訴我，於我無用。”尹晨夕將果子塞進姚夭手中，指尖殘留的寒意讓姚夭打了個哆嗦。她垂眸望著石磚縫隙裡生長的熒光苔蘚，聲音輕得像飄落的雪花：“雪兒姐劍道無雙，丹道卻需助力。”
姚夭捧著兩枚果子，忽然覺得掌心發燙。前世今生走馬燈般在眼前流轉，最終定格在晨夕昨夜被自己壓在榻上時微微緋紅的眼尾。她張了張嘴，喉頭哽得生疼："這卻是叫我不知如何謝你才好。"
“吃。”
尹晨夕言簡意賅，轉身時黑袍掃過石壁，帶起細碎的冰碴。
姚夭深吸一口氣，視死如歸般將果子塞進口中。
牙齒咬破果皮的瞬間，前世今生雙重記憶帶來的恐懼讓她瞳孔驟縮——酸澀苦鹹混著詭異的腥甜在舌尖炸開，像是把腐爛百年的魚內臟拌著黃連汁灌進喉嚨。
“嘔”
她死死捂住嘴，眼角沁出淚花。
好難吃！
和前世一樣的難吃！
突然，識海掀起驚濤駭浪。
無數金色道紋自虛空浮現，交織成九尾天狐的虛影。那狐狸慵懶地甩動尾巴，每根毛發都流淌著攝人心魄的流光。姚夭扭曲的表情突然定格，唇角不受控製地揚起魅惑的弧度——隻是配合著滿臉淚痕怎麼看怎麼滑稽。
少女的臉上露出陶醉的神情，她的眉頭時而微皺，時而舒展，難吃帶來的痛苦與悟道的喜悅交織在一起，形成一幅絕妙的顏藝圖，被觀禮台上的螺絲用1080k超超超超超高清攝像頭清晰記錄下來。
“等這丫頭以後結婚的時候往她婚禮上放這段視頻。”螺絲把玩著手中的影像核心，一旁的清風則滿頭黑線。
他這個損友的心肝是真的黑啊，這麼陰損的招兒都使得出來？
“楊長老，你看這羅峰主成何體楊長老你怎麼也在錄？”清風轉頭剛想跟楊夢安抱怨兩句，陡然發現楊夢安居然也抱著留影石擱哪兒哢哢錄像。
“彆這麼大驚小怪嘛，多大點兒事兒啊，對了，我這裡有你弟子吃小悟道果的留影，你要不要？”
花白胡子的老道長：
喵的，他的同門們都是些什麼玩意兒啊！
“要。”果斷的，清風選擇了妥協。
“承惠~一塊兒上品靈石。”
清風：？？？
“這麼黑！”
許久，姚夭終於從頓悟中蘇醒。她顫巍巍扶著石壁站起來，發現晨夕正用霜雪凝成冰鏡對著自己。鏡中人發髻散亂，嘴角還掛著可疑的青色汁液，活像話本裡走火入魔的女鬼。
“晨夕”她虛弱地伸手，“勞駕，給我個痛快”
黑袍少女默默收起冰鏡，從儲物鐲裡掏出個白玉瓶。清甜的香氣彌漫開來時，姚夭幾乎是撲過去搶走了瓶子。
“這是用天山雪蓮和蜜煉的解膩”
“咕咚咕咚——”
尹晨夕看著瞬間空了的玉瓶，又看看抱著瓶子舔瓶口的姚夭，默默往蘇瑤身邊挪了半步。
確實，臭臭的，她都能聞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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