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嵐沒有任何表情的聽著林之昭的話:
“聖上已經將元承關押了起來,說是要廢了他的太子之位,很快就會頒布聖旨了。另外一半的虎符確實在聖上的手中,他也沒想到元承竟然能做到如此的地步。伯父和伯母知道已經數度暈厥過去,宮裡去了太醫照料。我暫時不讓他們將婉央不在了的消息告訴婉晴,她正懷著身孕,怕她接受不了。”
“田公公,讓她們換上我與婉央大婚時所穿的婚服吧。還有,讓他們準備個炭爐,婉央怕冷。”
田公公流著眼淚的說:
“是,奴才這就去告訴他們。皇子妃的喪儀要不要通知禮部?”
“不用了。”
元嵐的語氣出奇的平靜,他的心隨著婉央的逝去而永遠的死了。
“讓他們給我也燒些水吧,我想洗個澡。”
沐浴後的元嵐,進入了臥房。
“你們都下去吧。”
元嵐將自己的那件婚服換上後,坐在床榻邊看著像是熟睡的婉央,像當初一樣輕輕的撫摸著婉央早已冰冷的臉。接著起身將自己為婉央所作的畫像,扔進了炭爐裡,隻留下了那幅與婉央的背影畫像。
留給林之昭的信,放到了圓桌上,便從臥房內室的一個盒子裡拿出了一包東西,元嵐又坐回到了婉央的身邊。
“你說過,生同衾、死同穴,我一定不會食言。那條路太孤單了,我也不想讓你一個人走。所以,你要等我,就像當初我等你一樣。”
說著,沒有一絲留戀的吃下了那包本來是為自己父皇準備的毒藥,又最後一次吻上了婉央的嘴唇。
元嵐躺在了婉央的身邊,側過頭笑著看向婉央。曾經大婚後的每一個清晨醒來,元嵐都會如此的看著熟睡的婉央。
毒性慢慢的發作了,元嵐用儘最後一絲力氣牽著婉央冰涼的手,嘴角的鮮血慢慢的流出,他笑著閉上了眼睛。
“我是元嵐,是大皇子許了什麼願說出來就不靈驗了這個問題我將用我的一生回答你生同衾、死同穴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皇宮裡,元壽正在擬著讓元嵐成為太子的聖旨,艾公公跑了進來,跪在了元壽的麵前:
“聖上!大皇子殿下薨了!他隨著皇子妃去了!”
元壽顫抖著,看著聖旨上那個“嵐”字剛寫了一半。
刑部大牢中,元承看著僅有的一個窗戶上飛來的兩個小鳥,流下眼淚的說道:
“元嵐,你確實要比我的心狠,連讓我恕罪的機會都不給我。”
林之昭坐在書房打開了那封元嵐留給自己信。
“之昭,見字如麵!以這樣的方式和你告彆,你一定會說我無趣!有幸可以認識你,並且和你成為好兄弟,是我這輩子難得做對的幾件事。有幾件事情要拜托給你,希望你能幫我辦了。我走後,將我和婉央的骨灰帶回伏國,一是這裡已經沒有可以讓我留戀的人了,二是婉央在的時候經常說要去伏國看一看。再將田公公還有阿鄭帶在身邊,他們會成為你的好幫手。穆府那裡最近就要拜托你多去看看,父皇和元承絕對不會拿他們怎麼樣的;如果他們也想去伏國,也帶上他們。進宮告訴我父皇,我已經不恨了,也不想要什麼所謂的太子之位或者是皇位。至於元承,應該很快就會放出來,父皇隻剩下他一個兒子了,所有的事情都會隨著我的離去而一筆勾銷。你千萬不要對元承有任何不利的想法,他所做的事情,我這個做哥哥的能理解他。多和婉晴通信,婉央在的時候最不放心的就是她這個妹妹。父皇很快就會讓你回到伏國,你要做一個伏國的明君,我和婉央會一直祝福你。”
冰雪漸融的河邊。
林之昭與阿鄭騎著馬,寧兒和田公公駕著一輛馬車,身後還跟著兩個侍衛駕著另外一輛,另外還有十多個其他騎著馬的侍衛負責送他們回到伏國。
“田公公,可要慢點。前幾日他倆就來我夢裡了,說這一路上馬車有些顛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