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桑延的出現原本是有機會拉薑穎一把,但桑延顧忌太多,薑穎本就被冰凍的心,感受到的不是很深刻。
她需要的可能是陽光照進深淵,然後,讓整個崖底都亮起來,都暖和起來,如今她隻是看到了太陽,但她自己不願意伸手去觸摸,也沒有要追逐太陽的想法。
她待在崖底太久了,她的心凍的結實,沒有一點要融化的跡象,所以她“溫水煮青蛙”般的拖著段嘉許,陪她待在孤獨的地方。
段嘉許不清楚這些,他知道就是薑穎是他的救贖,在他的深淵裡,薑穎就是那束能照亮他的光。
這束光溫暖不了他,但也是他唯一能抓在手裡的東西了,他覺得是溫潤的月光,他自覺感受到了溫度,但薑穎看來其實隻是她冰凍的心的一道道反射罷了。
這樣的情況,兩人之間拉拉扯扯的度過了大學的五年,段嘉許的心慢慢活了過來,但也是活在愧疚的折磨裡。
但薑穎的心是切實的跳了起來,不論原因,段嘉許對她數年如一日的悉心照顧,她雖然不說是受之有愧,但也不是沒有一絲漣漪。
兩顆扭曲的心之間好像更容易交流,也更容易產生共鳴,所以薑穎和段嘉許兩人有著他們獨特的相處方式,並且兩人都覺得是滿意的。
現在的薑穎也根本沒有想以後如何,忙的腳不沾地,醫學生的實習簡直讓薑穎頭大,全憑著一股子喜歡支撐。
等到薑穎順利結束實習,成功保研後,才放鬆下來,由於這一年,薑穎繃的太緊了,身體的弦一放鬆就斷了,很是生了一場大病。
桑延倒是時常來看望她,段嘉許卻是一直陪著,端茶倒水,住院打飯,晚上陪床,一直照顧到她出院。
等到她開學讀書後,生活又回到了之前的樣子,段嘉許努力工作,薑穎努力學習。等到薑穎研二的時候,段嘉許收到了宜荷療養院的電話。
電話那邊告訴他,段父不行了,情況很糟糕,段嘉許沒有把這個情況告訴薑穎,隻是同她說離開一段時間,就請假回了宜荷。
段嘉許回到宜荷就直接去了宜荷療養院,他看著段父躺在床上的樣子,心裡恨死了,這些年他一直陪著薑穎,薑穎對他很包容,但他越是對薑穎愧疚,就越是恨段父當年的懦弱。
他坐在床邊看著段父沉默很久,他也不知道段父能不能聽到他的話,但這也是最後跟活著的父親的交流了。
他緩過神來,絮絮叨叨的說了很多,他不想知道段父能不能聽到,他就是想要告訴段父他和母親這些年的過得是什麼意思。
他讓段父將來去了下麵,記得跟母親說對不起,去給母親道個歉,在段嘉許沒看到的地方,段父手指動了幾下,這時候段父是有意識的。
段父這也許是回光返照,但至少在他臨走的時候,見到了兒子,也聽到了兒子說的話,沒過一會兒“嗶-”的聲音響起,喚醒了段嘉許的神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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