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屹聞言,墨眸微眯,傲骨迸發的眉弓隨之而起。
說他的血、應該、很不錯?
這是在表揚他?
他低頭凝住那雙眼,懷著探究之意,想從她的眼底捕捉到細微細節,來讀懂懷中雌獸話語中的意思。
但眼神再次交彙的一刹那,君屹便感覺到時間仿佛都停滯了。
撲通撲通。
他清晰地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不知是鎖脈魂鏈的作用,還是因為其他,束縛感之中他更能清晰感受到心跳撞進心靈深處的怦然。
他眸光微凝,下一秒便主動移開自己的視線。
鴉羽垂落,堪堪遮住眼底閃過的那一絲局促與慌張。
他竟不敢再看她的眼。
沒有其他。
隻是因為那雙眼睛太清絕乾淨了。
對視之時,她依靠在他懷中,微微側仰著頭,幾縷發絲便順著她的額角滑落到在她眼尾,平添幾分慵懶神韻,偏偏那雙眼睛滿是氤氳繾綣的水色。
對視時,無邊水色便悄然蕩進他的眸中。
美得足以晃目。
他便莫名產生一股慌張。
幾乎本能地,不敢再看她的眼睛。
隻是君屹不知道的是,此刻,同樣乾淨的不僅是薑嫿末的眼,還有薑嫿末此刻的大腦。
異能自行在她體內驅散著從背後滲入體內的蛇毒,蛇毒詭寒,異能灼熱,兩種力量在她體內衝撞,讓她本就虛弱透支的身體更加柔弱不堪,意識完全混沌。
她的大腦處在致幻待機中,腦袋中僅隻剩下完成任務這單一想法,完全無法判斷現在環境,同樣也無法正常思考,甚至連腦海中的十二都覺得現在自己身處冰火兩重天。
十二猶如在洶湧波濤在海麵上,架著一葉破爛小舟,不斷地用並不存在的小手揮舞著投降白旗。
它在拚命滴滴滴發出警報,試圖喚醒宿主混沌沒有思考的大腦:“滴滴滴宿主,快清醒啊,快清醒過來!這裡太晃啦!我要支撐不住了,我要噦了!———”
剩下的噦聲被薑嫿末自動打開的黑屋屏蔽掉。
薑嫿末微微蹙眉,不耐地又往溫暖懷中靠了靠,舒卷發絲貼著他有力的手臂,紅唇微張著,透著潤澤的光潤,柔軟語調再次降了一調,近乎難耐地嘟囔:“好冷…冷”
話落時,她的身軀竟開始有些微微顫抖。
君屹恍惚中也敏銳察覺到她的異樣,感受到懷中細微的顫抖,他的眼中浮起波瀾,閃過他都沒有察覺到的一絲憐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