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天能讓我承受現世業報,或許也認為我孺子可教,而非朽木不可雕。如今能令我反省認錯,或許已是折轉向善的開端了吧!”
“若論履行職份,就不僅僅是工作職份,還包括家庭職份:對妻子扶持的責任,對孩子愛護的責任,對老人贍養的責任!而輕生反而成了對職份的褻瀆和對現實的逃避!是懦弱無能的表現,太不可取!”
四兒想到此處,精神一振,生機煥發。合十一拜,作三叩首,起身下山,繼續踏上未儘的行程。
四兒送了保單歸來,已是情懷淡定,心態已能坦然麵對將來,無論好壞都會去接納和承受。在覺察到家庭職份的欠缺後,便拋開經濟上的焦頭爛額,直接回家去彌補應儘的職責。
“大嫂,忙著呢?”
“瞎忙!你打工回來了?到屋裡來坐。”
“不了。好久沒回來,先到家裡看看,有空再過來玩”
……
下了公交車,四兒一路跟相熟悉的寨鄰打著招呼,走進了座落在鐵路旁的與嶽父母同院的家門。四兒看見嶽父正坐在窗戶下的躺椅上向院門張望,便開口問候:
“爸,我回來了。您還好吧?”
“宏文(四兒的學名)啊?回來就好!我這眼睛麻糊,這麼近都看不清你的眉目,鼻子眼睛看著都是雙的,重影!”
“哦,這可得去醫院看看!彆耽誤了治療。”
“看了,昨天你二哥帶我去白雲醫院看的。又拍片又查驗血的,折騰大半天,說是花了一兩千塊,連顆藥都沒開,也沒吊鹽水,就讓回家了!”
正在這時,二舅哥從屋裡出來,小聲招呼著:
“回來了!過來坐會。老爸這病麻煩,都沒敢給他說。醫院開的單子在櫃子上,都是些啥,我小學都沒畢業,也看不懂。你看看,上麵說些啥東西?”
“哦,我看看。”
四兒順勢走了過去,並向嶽父點頭示意。
“你們說啥呢?我也聽不見,耳背眼花的!你進屋喝茶,我再躺會兒!”
嶽父也抬手指了指屋裡,招呼著。
四兒隨著二舅哥進了屋,便在爐子邊的沙發上坐下。二舅哥拿報告單遞給他,又順手拿一次性杯子衝了兩杯茶葉水,坐下聽他讀。
“這是做的全身體檢:頭上有腦梗、肌瘤,耳鳴,耳聾,眼睛嚴重飛蚊症,胸部心血管硬化,冠心病,肺氣腫,腰疼腰肌勞損,腿部浮腫已延至大腿…”
“是了,醫生說,他這病多年齡又大,身體差,手術也不敢做。叫回來好吃好喝養著,就算儘孝心了。可是,看他這個樣子也難在!要不你幫忙打聽打聽,哪兒有好的方法,也讓他少受點罪?你常年在外轉著跑業務,信息比我在種地要靈通些!”
“這倒也是,剛好我前幾天辭了房產中介的班,與人搭夥做公益按摩推廣點,明天我就帶他去試試,能緩解一下痛苦,也算是好事唄!”
“行啊,你給幺妹說一聲,我給爸收拾幾件換洗衣服帶上。吃住這些方便不?要我取點錢帶上不?”
“吃住這些讓爸跟我一樣唄,市裡我租的房子,兩個男人也方便的。錢先不要拿,那是公益點,花不了多少錢。再說吧,我也是裡麵的按摩師,雖然剛剛學習不久,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也會儘心儘力做好,說不定是技術提高更快呢!”
“行,就這麼定了。你坐著喝茶,我去整菜做飯,幺妹也該收活路了,你也彆做飯了,今晚一塊吃飯。”
“那好,你辛苦了!我把包放屋裡,去接接幺妹。”
四兒剛要出門,就見幺妹扛著工具也踏入了院門。
“哪個要你接喲,假惺惺的!今天咋有空回來了?”
“我想家了唄,就回來看看!”
四兒說著便要去接幺妹手上的工具,卻被她她抬手阻止了。
“算了,看你西裝革履的,煸臟了,懶得洗!我自己放吧。”
待幺妹放下工具,換了衣服、鞋子,趁著幺妹洗手洗臉的時候,四兒也把剛剛和二舅哥作的決定給幺妹敘述了一遍,問她有什麼看法。
“你們倆都商量好了,我還能說啥。隻是有一點,你在外欠債的事,他們都不知道哦。因為寨子裡的桂鳳的老公打麻將輸了十幾萬,兩人吵架,被她當了一輩子工人的爸爸知道了,著急上火的,誘發了腦溢血,在醫院做了手術回來,躺在床上一個月,再也沒能起來,前兩天才辦了後事。”
“哦,這麼嚴重啊!”
“嗯。所以你的事啊,我一點口風也不敢去透了。可是,看著你不開心,我心裡也苦啊!就想多掙點錢,幫你分擔點壓力,早些把債還上。你說,我們咋那麼苦呢?辛苦這麼多年,剛剛有點轉機,又摔了一個大跟頭!我真的好想捶你一頓,咋那麼不讓人省心呢?”
“我剛好皮子癢,你就捶捶唄!”
“討厭!咱爸跟你過去,能行麼,吃住咋解決啊?”
“保險工作還能維持,推廣點雖說是公義的,也接受樂捐,那些受益者的捐款作生活費還多少有點盈餘。我租的房子,條件是差些,爸跟我住比起來回跑路,還是要方便的。至於療效如何,試試看吧,這不是也沒有更好的方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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