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媛瞪大了眼睛,好半天沒反應過來,直到看到四瀆龍神嘴邊的笑意,才伸出手打掉他的手,氣鼓鼓地說道:“你胡說什麼,我叫小鬼,不叫什麼思媛。”
四瀆龍神輕喚道:“思媛。”
思媛氣呼呼地衝著他喊道:“我叫小鬼!”
四瀆龍神並不理會,依舊目光深情,細聲喚道:“思媛。”
“我叫小鬼!”
“思媛。”
“小鬼!”
……
最後,被吵得有些不耐煩的思媛,扯著嗓子,連續喊了好幾遍自己的名字:“小鬼!小鬼!小鬼!小鬼!”聲音在鄱陽湖的湖麵上回蕩,驚起一片水鳥。
四瀆龍神默然:“……”他蹙眉看了一眼思媛,俊朗的眉宇間染上了一股落寞的滋味,坐在鬆軟的沙土岸邊上,頭上的桃花樹葉花花作響。他雙肘撐在膝蓋上,目光漸漸放遠,看著遙遠一望無際的湖的那邊,清明的眸子裡看不清晰他到底想些什麼。
思媛撇過臉,看了眼四瀆龍神,大概猜到了公子不高興了,可是又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才惹得公子不高興。她轉過身,側對著四瀆龍神,鼓著腮幫子,一副委屈的模樣,手裡也不閒著,偷偷地擺弄著身下的沙子,玩得不亦樂乎。
一時之間,兩個人就那樣坐著,相互無言。
四瀆龍神側目看著思媛,心裡很亂,他直到現在才真的意識到,所有的事情從頭再來的時候,未必會按照以往的情節來演變。他似乎還記得,當初在地府的時候,她嬌羞含淚,顧盼生輝地朝著他說道:
——“小女子思媛在此謝過龍神大人,日後定當以身相許!”
那時候,他就已經被迷住了吧。
思媛……思媛……
四瀆龍神在心底輕輕地喚著,許久許久,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收了一下心緒,才恍然問道:“那你來這裡乾什麼的?”
思媛抬眸看了一眼,呆愣了片刻,憨憨地說道:“是閻王讓我到鄱陽湖,送一樣東西,說有一個人在等著我。可是我沒見到這裡有人。”
四瀆龍神:“……”
思媛找到懷裡的小盒子,垂著頭一直搗鼓著它,可是怎麼也打不開,蹙著眉頭,自語道:“咦,怎麼打不開了?”
四瀆龍神薄唇輕啟,聲音低沉,喚道:“思媛……”
“啊?”思媛迷茫地應了一聲,側目看向四瀆龍神。
緊接著,一個微涼的吻,落到了思媛的唇瓣上,隻是簡單地輕輕一碰,不帶任何情緒地離開,沒有留下任何溫度。不過,就是兩個人唇瓣相貼的那一瞬間,小盒子變化成一縷粉色的光芒飛進了思媛的胸口處……
此時,夕陽很好,兩個人坐的位置上,陽光能透過枝繁葉茂的層層桃花樹葉,在地上留下斑斑的光影。一陣清風拂過,吹亂了兩個人的心緒。
四瀆龍神壓低嘴角,說道:“想起來,你剛剛想要親我的。”
思媛眨了眨眼睛,呆呆地看著四瀆龍神,咽了一下口水,竟然脫口說道:“那我還想做你的娘子。”
四瀆點點頭,佯裝苦惱地說道:“可是我的娘子叫思媛啊,你不是叫小鬼嗎?”
思媛連忙爬到他的身邊,雙手緊緊地抓住他的衣袖,說道:“我不叫小鬼了,真的,不叫了,叫思媛!你剛才就已經叫我思媛了,我還應了呢!”
“有嗎?”四瀆反問道。
思媛點點頭,非常肯定地說道:“有的有的,不信你在喊喊看嘛……喊吧喊吧,我準備好了!”
“……”四瀆龍神側目看了看她:“思——”
可是,還沒等他喊完,思媛便有些迫不及待地回應著,還高興地喊道:“你看你看,我應了,我是你的娘子了。”
“……”四瀆龍神嘴角終於忍不住地勾起,揚起了一個大大的弧度。
思媛舒了一口氣,坐在他的身邊,看著如此俊俏的夫君,心裡就美滋滋的。突然舉起兩隻空空的手掌,呆呆地問道:“小盒子呢?不見了!”
“已經取走了!”四瀆龍神輕聲說道。
思媛左右看了看,並沒有人,才轉過頭問道:“誰取的?沒有人啊?”
“這裡的守護神,四瀆龍神取的。”四瀆龍神淡淡地說道。
思媛湊到四瀆龍神的麵前,問道:“哦,那夫君叫什麼名字啊?”
“四瀆龍神!”四瀆龍神回答道。
思媛委屈地嘟囔道:“夫君騙人……”
“非也,非也,是鬼!”四瀆龍神寵溺地摸了摸思媛毛茸茸的腦袋,附在她的耳邊輕聲說道。
思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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