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哭了以後問原由愛來恨去是終究
痛恨蒼天無長性,
狂風吹打桃花紅。
紅花遍地任踏過,
撕心裂肺好心疼。
村裡的男人是踏著白皚皚的積雪,迎著小年祭奠灶王爺的炮聲陸續回到村裡的。杏花家的男人走進自家院子門口時已經是臘月二十三的下午了。
杏花正在灶房打掃衛生,就聽見外麵孩子們的歡笑聲一陣陣傳來,繼而又聽到男人熟悉的聲音從院子傳到堂屋,再從堂屋傳到她的麵前。杏花笑著脫下身上的外套,上下打量著自已的男人,男人西裝革履,身材筆挺,清秀修長,英俊帥氣的臉龐上透出一股成熟男人的氣息。杏花欣悅的觀賞著自已的男人,就像欣賞精美的花瓶一樣,前後左右,轉著圈看,要不是孩子們圍著他要這要那,她這會真想把他拉到屋裡撕碎吃掉了。
她撅著嘴,轉著圈打量著自己的男人,男人被她的舉動弄得莫名其妙了。於是,沉著臉問道:“年貨準備齊了?”杏花這才從歡喜中掙脫出來,笑嘻嘻地回答道:“準備齊了,就差你了,你這一到家,啥都齊備了。”
這一夜杏花家前半夜是闔家歡樂的歡聲笑語聲,後半夜是女人歡愉的哎喲哎喲聲,這聲音一浪一浪一波一波的從破舊的瓦屋裡傳出,飄蕩在夜空裡。
杏花男人回到家的第二天,也就臘月二十四,陳紅把他叫了過去。陳紅把杏花與二毛的事全部告訴給了杏花男人,下言就不用說了。
當天晚上,杏花家的燈一直明到天亮,待到臘月二十五的上午,杏花家仍舊是關門閉戶,一大整天大門緊閉。沒有動靜。
等到臘月二十六的早上,杏花家突然大門洞開了。杏花家的大人小孩全穿著嶄新的衣服,背著大包小包的包裹,男人陰沉著臉前麵走,後麵跟著歡笑著的孩子們走出村子,杏花走在最後,她最後一次回過頭來望向村子時,眼淚順著俊秀的臉頰滑落著,那掉了牙的下頜死死地咬著上嘴唇,一滴鮮紅的血順著嘴角流出和著淚水滑落下來。她狠狠地望了一眼村子,然後憤然轉身迎著寒風消失在通往城市的馬路上。
淒涼的歌聲從遠處傳來…
哭泣著,
淚不乾,
任由那淚水和著血水洗刷蒼白的臉。
忘記了,
不留戀。
任由流血的心疼著,
忘記心碎的痛苦的昨天。
痛恨了,
不留戀。
撕碎了心也不回頭看一看,
任由傷口迎著風吹乾。
心已碎,
淚不乾。
任由淚水和著血水洗刷蒼白的臉。
終有一天。
喜鵲會唱著歌兒飛到我麵前。
終有一天,
我會笑著回到你麵前,
送上甜美的臉任由你舔。
等到陳紅去杏花家看個究竟時,杏花家已經是鐵將軍把門。大門二門都落了鎖了。
陳紅的男人是臘月廿九才邁著疲憊腳步走進門的,進屋放下包袱,走到堂屋的條幾前,坐下來陰沉著臉從兜裡掏出煙來。點燃了一支煙,慢悠悠地吸了一口,然後冷冷地問道:“年貨都辦齊了?”陳紅看著疲憊的男人沒有問答。轉身往灶房走去。
孩子們看著父親威嚴陰沉的臉,嚇得沒敢進屋,小燕子似的圍在門口探頭探腦的偷竊著屋裡瘟神似的父親帶回來的包裹。可是當他們看到父親抬起頭來望著他們時,一個個鳥一樣一哄而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