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漸歇時,天邊泛起了魚肚白。瑾潼望著初升的朝陽灑在賀蘭山巔,忽然想起三年前初到此處時,玫瑰園還是一片荒蕪,如今卻成了絲路上最熱鬨的所在。“該去看看新種的薰衣草了。”她輕聲對李默說。兩人並肩走向村西的田野,成片的薰衣草正抽出嫩芽,淡紫色的花苞在晨風中輕輕搖曳,像極了西域商隊帶來的波斯地毯。
“今年秋天就能收獲了。”李默蹲下身,指尖拂過葉片上的露珠,“蘇婉說要用來做香薰蠟燭,還有西域的商人想訂薰衣草精油,說是能緩解旅途勞頓。”瑾潼點點頭,目光落在遠處正在搭建的新工坊——那是專門為製作琉璃玉石飾品修建的,工匠們正忙著搬運石料,叮叮當當的敲擊聲在山穀間回蕩。
忽然,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從村口傳來。瑾潼抬頭望去,隻見一匹快馬疾馳而來,馬上的人穿著朝廷驛站的製服,懷裡抱著一個染了紅色火漆的木盒。“李默掌櫃!瑾潼姑娘!長安來的急件!”驛卒翻身下馬,將木盒遞了過來。李默打開一看,裡麵是一封蓋著禮部大印的書信,還有一張燙金的請柬。
“朝廷要在長安舉辦‘絲路萬國盟會’,邀請咱們賀蘭村作為西域商道的代表出席。”李默讀完書信,聲音裡滿是激動,“還說要讓咱們帶著‘絲路合璧’擺件,在盟會上展示給各國使節看!”瑾潼接過請柬,隻見上麵用漢、波斯、於闐三種文字寫著“特邀賀蘭村代表共商絲路繁榮”,邊緣還繡著纏枝玫瑰紋樣。
消息很快傳遍了全村。穆罕默德大叔特意將“絲路合璧”擺件從文化館取出來,仔細擦拭著上麵的紋路;蘇婉連夜趕製了一套“賀蘭粉綢”禮服,上麵繡著賀蘭山雪頂和波斯纏枝紋;紮赫拉則忙著整理於闐國的玉石樣品,打算在盟會上介紹賀蘭村與西域的合作成果。村民們也都動了起來,有的縫製新的表演服飾,有的準備玫瑰製品作為伴手禮,連孩子們都跟著學唱中原與西域的歌謠。
出發前往長安的前一天,伊思坎德爾帶著一支龐大的商隊來到了賀蘭村。“我陪你們去長安!”他拍著李默的肩膀,笑著說,“這次帶了兩百峰駱駝,載著波斯的地毯、香料,還有撒馬爾罕的葡萄美酒,正好在盟會上展銷。”他身後的駝隊裡,還有幾個穿著波斯服飾的工匠,“這是波斯最有名的地毯編織師,他們想跟賀蘭村合作,用玫瑰精油染製地毯絲線。”
蘇婉一聽,立刻拉著波斯工匠去了絲綢坊。她取出新染的薰衣草絲綢,與工匠們討論如何將絲線與羊毛混合編織。“要是能織出帶有玫瑰香氣的地毯,肯定能賣上好價錢!”波斯工匠撫摸著絲綢,眼中滿是驚歎,“波斯的公主們要是見到這樣的地毯,一定會把整個工坊都訂下來!”
次日清晨,賀蘭村的隊伍與伊思坎德爾的商隊一同出發。這次隨行的還有沈修文教授和他的學生,他們要在盟會上宣讀《賀蘭村絲路文化紀要》,讓更多人了解這片土地上的文化交融。隊伍沿著新開通的絲路支線前行,沿途的驛站早已備好糧草,商隊歇腳時,驛站的驛卒還會送來新鮮的水果和蔬菜——這些都是周邊村莊按照賀蘭村的模式種植的,如今也成了驛站的補給來源。
行至中途,他們遇到了一支從西域趕來的於闐商隊。領頭的是於闐國王的弟弟阿羅憾,他見到李默和瑾潼,立刻翻身下馬:“我奉國王之命,帶著於闐的玉石和工匠,與你們一同前往長安!”他身後的工匠們抬著幾個大木箱,裡麵裝滿了雕刻精美的和田玉擺件,“這些都是送給朝廷的禮物,也是咱們合作的見證。”
隊伍愈發龐大,沿途的商隊聽聞賀蘭村要去參加盟會,紛紛加入進來。有河西的鹽商、江南的茶商,還有西域的珠寶商,大家帶著各自的特產,一路說說笑笑,像極了一支流動的集市。紮赫拉騎著白駝,跟在於闐工匠身邊,教他們唱中原的歌謠;穆罕默德大叔則與波斯工匠探討琉璃燒製的技巧,偶爾還會用波斯語吟幾句詩。
十幾天後,隊伍終於抵達長安。城門外早已擠滿了迎接的人群,禮部官員親自等候在那裡,見到李默一行人,連忙上前迎接:“陛下特意囑咐,要讓賀蘭村的代表住在驛館的上房,盟會的展位也安排在了最顯眼的位置。”走進長安城,街道兩旁張燈結彩,到處都掛著“絲路萬國盟會”的旗幟,漢、波斯、於闐、大食等各國的商人穿梭其間,空氣中彌漫著香料、茶葉和葡萄酒的香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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