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瑤看向站在台上的報幕員說:“不好意思打斷一下,我想問問今天的彙演還有沒有作品展示這個環節了?”
她說著指了指報幕員手中拿著的節目單,解釋道:“剛才您在下麵坐的時候我正巧看到了今天的彙演流程,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下一個環節是頒獎,然後彙演就結束了。
我這個時候打斷是擔心頒完獎之後我沒有機會再提問。所以很抱歉,我還是想問一下今天有沒有作品展示了?
畢竟包括我,還有在座的參賽人員,我們跑這麼遠來就是為了交流學習來的,我想大家應該都想觀摩一下其他選手的作品。”
“對!”
“沒錯!”
“我是外地來的,我坐了一晚上的車不是來聽你們作報告的,我就是為了來交流學習!”
“是啊!不是說這回進入複賽的選手都有展示的機會嗎?為什麼改規則了不提前通知我們?”
“要知道就是來聽你們講廠史我就不來了!”
“我也不來了!我走路來的,半夜三點就出發了!”
沈玉瑤的話如一石驚起千層浪,下麵坐著的人全都炸了!
今天服裝二廠臨時改變彙演章程這件事其實做得極不體麵。
不說他們廠裡的人作何感想,反正今天來參加活動的人全都很生氣。
大家不發作,要麼是想等會後找人打聽打聽原因再說;
要麼是不太想出頭,隻想著以後和這個廠保持距離就好了。
可不管大家怎麼想,有沈玉瑤這麼一帶頭,那火氣自然就全都爆發了出來!
一時間整個禮堂變得吵鬨非常。
站在台上的報幕員尷尬極了,她隻能求助的望向坐在第一排的廠領導們。
二廠廠長衛東明的臉色很難看。
隻是他就像是什麼也感覺不到一樣,黑沉著臉低頭在紙上飛快地寫著字,像是有很重要的東西要記錄,對於此時場內的情形完全不聞不問。
看清衛東明的態度以後,眾人的目光就全都落在了坐在正中央的邢書記身上。
邢書記原名邢巧,不過自從她男人坐上了濱海市革委會的第一把交椅後,她就將名字改成了邢紅兵。
她是一個月前才調到服裝二廠的。
邢紅兵最早在街道辦工作,後來隨著男人官運亨通,她才從街道辦調到了造紙廠做宣傳乾事,然後進了服裝廠做團委書記,最後來到這服裝二廠成了廠裡的黨委書記。
說白了,邢紅兵走的是典型的雞犬升天的道路。
升官升得太快使得邢紅兵為人變得越來越強勢。
一來就開始進行各項改造,把紡織廠搞得人心惶惶。
而這次的比賽,則成了邢紅兵和廠長衛東明較勁的犧牲品。
起初邢紅兵對沈玉瑤並沒有意見,畢竟她們也不認識。
她甚至還覺得沈玉瑤畫的那些畫兒還怪好看的。
邢紅兵雖然沒什麼文化,但隨著丈夫的官兒越當越大,他們家也開始有了一些好東西。
特彆是一些來自海市或者京城的衣料,她這兩年得了不少。
她一眼就看出沈玉瑤畫出來的圖樣比起其他人的作品,要更活潑靈動一些。
邢紅兵之所以厭惡沈玉瑤,是從衛東明極力主張要把她的兩幅作品全部入選開始。
邢紅兵覺得原本說好了的三人入選現在要變成兩個人,說出去不好聽。
鬨不好彆人還會認為他們這場比賽有內幕。